华潇湘感受到他内心的痛楚,伸出手与他交握,眼神坚定地凝望着他,无声地告诉他,她相信他不会被瞿天启的贪婪与背信所击垮,她相信他有能力洗刷瞿天启为瞿家带来的耻辱。
交握的双手,温润的触感,给他更多的勇气与信心,他不再感到失望愁苦,罩在心头的阴霾被她温柔的微笑一扫而空。
“方老板,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啊!咱们俩可不是初入商场的毛头小子,却栽在瞿天启那个混蛋手上,实在是有失颜面啊!不过没关系,混蛋的弟弟可不是混蛋,不同娘生的果然是有差!”林老板递了块胡麻饼给方老板,要方老板别太难过,来日方长,京城就这么点大,总是会有狭路相逢的时候,届时看瞿天启还嚣不嚣张得起来!
“没错。”方老板接过胡麻饼,恨恨地咬下一口,当作是在咬可恶的瞿天启,同时决定,要和诚实守信的瞿天问合作。他就等着看耍小手段骗人的瞿天启,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然则林老板与方老板不过是冰山一角,接下来的日子,陆陆续续都有人跑到瞿天问的铺子跟他诉苦,全都是被瞿天启阴了一把,愤而不再与瞿家商号合作,转而来和有信誉、童叟无欺的瞿天问做买卖。
瞿天启贪图小利,流失的买家和卖家,在短期内一并被瞿天问接收,他不仅有办法为大家解决难题,买到更好的货,加上他和黔家马帮的关系良好,可以介绍帮忙驮运,于是口耳相传,又增添了不少客源,使得小铺子的生意蒸蒸日上。
他以自己的方式,开启了属于他的瞿家商号,也让世人知道,瞿家人并非都是以恶劣的手法在蒙骗做生意,卑劣的手法纯属瞿天启个人行为,并不能代表瞿家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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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春又回,很快的,一年过去了。
瞿天问的铺子由原本不起眼的小铺子变成门庭若市的大商号,相较于瞿天问的成功,瞿天启则是一败涂地,他挥霍成性,加上和杜老板过从甚密,自以为和杜老板有着过命之交,殊不知杜老板打着将他吃干抹净的主意,瞿天启有样学样地偷斤减两,滥竽充数,无所不做,将名声弄得其臭无比,到最后再没人愿意与他交易。
瞿天启在入不敷出的情况下,只得将所剩无几的家产一一贱价卖给杜老板,当最后的家宅卖出时,他与杜老板的交情也宣告终止,不是他看清了杜老板贪婪的真面目,而是杜老板已无法自他身上榨出一点油水,自是头也不回地与他撇清关系。
而一向跟前跟后讨好他的辛管事,也在他两袖清风后跑得不见踪影,不再竭尽心力地讨好他和母亲。
一无所有的瞿天启成天诅天咒地、怨天尤人、不思自省,镇日喝得酩酊大醉,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这日夜里,瞿天启照例在小酒馆喝得醉醺醺的,一身粗布衫,步伐不稳地走在无人的崇文门大街上,抱着酒坛打着酒嗝,再无昔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醉眼迷蒙之际,看见瞿天问那间天问商号的招牌斗大地挂在门楣上,积郁在心头的怒火腾然而上。
“可恶的瞿天问!老子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全都是你害的!”瞿天启忿怒地将手中的酒坛狠狠地砸向偌大的门面。
酒坛砸向门板,摔落地面破碎,劣等的酒液泼洒一地,但这样仍无法使瞿天启感到一丝痛快,或许唯有亲手撕了瞿天问,才能让他感到快意。
“瞿天问!你这个卑鄙小人,一定是找人对我下咒,否则噩运怎么会接二连三地找上我?”瞿天启恨恨地瞪着商号大门,看着广大又气派的门扉,更加深了他心中的不满。
“我住破屋,你住大宅,老天爷对我一点都不公平!”他恨!每个人见到他都嘲笑他凄惨的下场,还有人刻意在他旁边高谈阔论着瞿天问的成功,他们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刺痛他的心!
“不该是这样的,成功的人应该是我才对……”瞿天启流着泪,软坐在地上,颓丧失意地喃喃自语。
“这些风光该属于我,住大宅、受人称赞的该是我,我们的命运一定是哪里弄错了……”明明被赶出瞿家的是瞿天问一家,为何到了最后是他和他娘住破屋?
“你的出身不如我,你的才干不如我,连你娶的妻子都上不了台面!老天爷为何要特别眷顾你?”
当他顺利赶走瞿天问一家后,以为往后都会变得很顺利,母亲也托媒人要帮他择一门好亲事,他自认娶名门闺秀为妻绝不成问题,可是媒婆替他找的都是些小家小户的闺女,说是名门望族得知对象是他,全都摇头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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