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卑劣!无耻!他在雨中痛骂自己,他是想女人想疯了吗?
他愤怒!他激动!他无奈!他有满腔说不出的郁闷,想喊,喊不出,想哭,没有泪,在漫天倾泻而下的大雨里,他体内奔腾的真气不断窜流,他就像一只鼓胀的皮球,若不出掌宣泄,必会气血爆裂而死。
蓦地,全身真气从背后迅速流出,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他而弹开,同时也完完全全承受了他巨大无比的真气。
「胡姑娘?」他震骇万分,立刻回头。
晦暗的雨夜里,隐约看到泥地掉着一把伞,他再往洞里摸去,里面没有人。
「胡姑娘,你在哪里?」他一颗心提得老高,深怕她被他震飞了。
他开始搜索,急欲找她出来,怕的是她已伤重到无法回应他……他心情陡然失落,感到极度空虚,万一她怎么了,他会愧疚一辈子。
「胡姑娘!胡灵灵!胡灵灵!」
他拚命呼叫,从山洞附近找起,越找越远,越走越惊心,一会儿怕错过她,一会儿怕她掉进山沟,种种胡思乱想不断涌现,让他难以平静,加上夜黑大雨,山径泥泞难行,任他武功高强,几次也差点滑倒。
「胡灵灵!」他以内力传声大喊,希望她能听到。
听到了!
大红狐停下四蹄,仰头倾听,没错,是在叫她。
她定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奇怪,她为何踌躇?不是向前,就是回头。想回家就往前跑嘛,怎么她就像被钉子钉住似地不动了?
唉!既然踌躇,表示她并不那么急于回家……那个笨裴迁呀,他凡人的视力如何在黑漆漆的山里找人?别掉下山谷就阿弥陀佛了。
转念之间,她变回了人身:心情很懊恼,却又有着莫名的期待。
「喂!你呼喝什么?叫魂啊?」她往回走,也大声呼喝。
「胡姑娘!」裴迁惊喜地循声跑来。
「不是我还是鬼吗!」她没好气地叨念道:「你前头有树啦,小心撞得满头包。这林子像个迷魂阵似地,真不是人待的。喂!别撞过来。」
「真的是你!」他闻声辨位,站到她面前,想要伸手摸她,但还是忍住了,不敢去碰触她,又赶紧问道:「你没受伤?」
「我好得很呢!可刚才差点就被你震死了。」她抱怨连连,不吐不快。「你呀,练功好歹也说一声,别动不动就震出内力,要是有只狐狸从你身边跑过去,不明就里被你震到阎罗王那边去,你可就造杀业了。」
「你没事,很好。」裴迁没理会她的说教,只是不断地搓着手掌道:「没事了,很好。没事就好,很好,非常好。」
高兴成这样?胡灵灵瞪住难得语无伦次的他。老天又没打雷劈他,怎么他好像变得痴痴呆呆的?
咦?他在笑?咱不苟言笑、只会皱眉头的裴大侠冲着她笑?
天哪!一定是她被大雨淋昏头了,她要回山洞躲雨去了。雨过天青,长空一碧如洗。
「狐狸狐狸爱乾净,最恨俗尘掩清灵,哎哟哟,行路难呀路难行,冷雨夜呀雨夜冷,为谁辛苦为谁忙,只为早日上天庭哟上天庭。」
胡灵灵泡在溪流里,卖力地搓掉身上的泥巴。她喜欢身为大红狐时的一身艳红毛色,也喜欢身为凡人肉体的白嫩肌肤;她爱美,爱乾净,纵使天气再冷,她也要将自己洗得一尘不染,美若天仙。
「胡姑娘……」裴迁的声音传来。
「啊!」她整个人缩进了水里,惊天动地大叫道:「不要过来!去去去!偷看姑娘洗澡不怕眼睛长疮啊?你敢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我没看。」
「你没看?」她探出头,伸长脖子张望,那大个儿站得老远,背对溪流,也不知是否倒退走过来的。「那你叫我作啥?」
「你的衣裳湿了,我帮你拿去烤乾。」
「不用,晒乾就好。」她故意泼出水声。「你去忙你的,别过来喔。我也是有功夫的,你过来我就将你震到十万八千里外。」
水声哗啦啦,嗲声呱啦啦,裴迁站了片刻,不敢违背她的意思,便走回烤火处,将搭在木架上的烤鱼翻转过来。
他无法理解这位胡姑娘,内力时有时无,武功忽强忽弱,有时强悍泼辣,有时弱不禁风;昨夜冻得簌簌发抖,今早却跳进冷得快要结冰的溪水里,玩水玩得不亦乐乎。
他不自觉地加添柴火,让火势烧旺些,旁边的铁锅汤水也沸腾了。
娇甜的歌声飘了过来,她总是爱唱有关狐狸的山歌,他听得不真切,但他羡慕她爱唱就唱、爱说就说、爱骂就骂的爽直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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