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他,所以不会对刚才的画面胡思乱想;只不过,对一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避讳展现自己情意的姑娘,她忍不住好奇起她的身分。
她当然知道依他的身分,就算他不刻意去招惹,但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绝不会少;只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有其他女人贴着他,还一副快为他融化的情景,老实说,她的心可不怎么舒畅啊。
蹙眉凝思,有些恍神了;下一刻,等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快迎面撞上一个正慢慢走在她前方的细瘦人影时已经来不及。可当她逸出一声轻呼,直觉要跳开时,那人影竟也忽地转过来,她这才看到一张陌生男人的枯瘦脸孔,紧接着,一抹怪异难闻的味道已经连同他的手覆向她的鼻脸──
在瞬间察觉到不对劲,却已避不开。带着异味的布巾粗鲁用力地盖向她,她不小心吸进一口、呛住──。
“住手,你在做什么?”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冷冽的声音倏地出现。
原本感到脑袋开始晕眩的她,随着那声音的出现、和抓着她的人将手松开,她整个人随即瘫软在地──扑跪在石板道上,感觉膝和手肘一痛,却也刚好让她脑子一醒。
伏在地上用力喘了几口气,她鼻间虽然仍残留着方才几乎令她昏迷的古怪气味,不过她知道自己现在安全了。
耳边传来叱喝和激烈的打斗声响。
她赶紧抬起头,这才见到发生在她眼前的事──
前面离她不过数尺的地上,一个作徐府下人打扮的细瘦男人被制伏,半跪在旁扣住他一只胳膊和脖颈的,是一名青衣汉子;当她的视线对上立在一旁、手持丝扇的俊美男子后,蓦地明白为什么她方才会觉得那个叫“住手”的声音听来有些耳熟了。
“关公子!”她微跌坐在地上,愕讶地脱口而出。
关清朗。
他那张很难令人遗忘、也不可能让人错认的“绝色”面容,她当然立刻认出来了。
而关清朗和护卫阿克,原本只是凑巧见到一个徐家下人行迹诡异地用迷巾要迷倒一名少妇这一幕,他想也没想便出声身边的阿克也跃上前制住那下人,而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意外救下的,会是洪夏衫。
几个大步来到仍坐在地上的洪夏衫面前,他弯身扶起她。“小嫂子,你还好吧?这是怎么回事?”边问,同时他发现,四旁竟没有路云深的人影,他的朗眉皱得更紧了。
被他扶了起来,洪夏衫舒了口气,摇头。她的目光忍不住移到地上那个已经被阿克打昏的人脸上。“……我不知道……那个人……我没见过……”她才是最疑惑的那个。
阿克走过去,将那人落在地上要用来迷昏洪夏衫的巾子捡起来,并且凑在鼻前嗅了嗅。
“蒙汗迷香。”他对关清朗报告。
关清朗脸现嫌恶,啐了声。
就在这时,一阵疾快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很快地,路云深高大的身影从石径树影后跨出,当他一眼见到他找了好一阵子的夏衫不但呆立在那里,连关清朗和阿克也在时,他先是一愕,接着感觉敏锐、反应迅速的他,下一霎便看见一具昏迷在地上的人。
锐利目光在地上人脸上扫过一眼,再转到三人身上,当他的视线扫到夏衫裙膝处的尘灰和疑似血迹的地方,脸色乍地变得难看。
“夏衫,你受伤了?是哪个兔崽子干的?”两个大步便缩短了与她之间的距离,他一边狠恶着语气问。
而这会儿,从他刚才出来的石径,随着气喘吁吁的胡同来的,是那名先前和他坐在一起的貌美少女。
“爷……啊……夫人……夫人找到了!”还没发现现场气氛诡谲、酝酿风暴,跟着主子爷跑上跑下找突然失踪夫人的胡同,这时见到夫人站在那里,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咦……关公子,阿克兄,你们也来啦?”后知后觉地喊出声。
路云深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在洪夏衫身前,双掌摸上她沾了灰的裙。
她下意识退开一步,不让他碰。“我……我没事。”伸手要将他拉起来。
他丝毫不见撼动,反而用腕臂圈住她的双腿后膝,不让她再逃。他厉眸微眯,注意到染上她裙面的,果然有一丝血的痕迹。“你还敢说你没事!”一声闷雷响起。
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膝盖已经擦破皮了,倒是他在外人面前这样搂着她的举动,让她万分不自在。她还没开口,一旁已经有人替她回答了。
“小嫂子方才大概是不小心跌倒弄伤了。不过你要算帐要发火,最好找躺在地上那个家伙去。”好心提示这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关清朗三两下便把没多久前发生的惊险意外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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