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显的威胁吧?不过他这威胁……
忽地不知该气该笑,洪夏衫摇摇头。“你不能这么做。”
眉一挑,没想到他也干脆。“好,那你要我怎么做,你说。”
咦!
稍怔了怔,可她立即回过神,晶灵水盈的美眸一转,浅笑觑着他。“你真听我的?”
被她的巧笑倩兮勾得心荡神驰,堂堂大男人脸上的刚硬线条马上软化好几分,不过他的理智可没被淹没。“有道理的我就听。”手指已经悄悄滑上她的粉颊。
笑颜一敛,轻哼,她拍掉他的手,纤纤玉指戳上他的胸口。“你的意思是,我以前说的话都是没道理的?”故意刁他一下。
路云深反应很快,立刻对爱妻涎着笑脸投降。“没、没,我的亲亲娘子说的当然都是道理、说什么都对,我听你的、全听你的。你说吧,我一定照办。”不忍她的手指堵上他这身粗皮硬肉弄了伤,他赶紧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再安置在心口上。
被他的呵惜举动搅翻了情思,她先是心头揪拧了一下,接着她让自己全然放松,再上前,主动偎进他宽阔温暖的怀里。
“算了,反正我也当不成什么好媳妇……”叹息声自他胸前逸出──她放弃扮演缓冲角色的念头了。“虽然知道这样当人家的媳妇不应该,但其实我也有一点儿累了……小深,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也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了。”
于是,在路云深的冷面铁腕下,不断哭闹、大吵求情的罗彩依,即使被老夫人拚死拚活地护着,最后还是改变不了被强押上轿送回去的命运。
至于老夫人,则被路云深的无情强硬态度,和他完全不顾她面子的作为弄得既难堪又愤怨。接下来有好几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门。
路家,算是暂时恢复了平静。
当然,不意外的是,因为洪夏衫的不愿再委曲求全,她和老夫人之间的心结也自此结得更深了。“听说你和你家老夫人闹翻了?”俊美翩翩男子劈头就来这么一句。
视线随着小轩外那抹漫游园子曲桥间、傲梅松竹下的雪白倩影,在他对座的魁伟男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嗯……”转着指间的空酒杯,他漫应。
俊美男子唇角噙笑,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跟着好友的目光往外看了一眼,再转回来,他悠悠哉哉地替自己倒了杯好酒──嗯,小嫂子酿的酒果然是人间少有的极品,难怪这家伙舍不得分给别人享用。
“为了小嫂子,你一点情面都不留地连小表妹都赶走,我看她一定更怨你和小嫂子了。”他家老夫人的性情,他可也一清二楚。这世上能取悦得了她的人根本少之又少,更何况她对自己儿子非得到不可的女人早有先人为主的坏印象,所以把这对婆媳摆在同一屋檐下,会出问题本来就是迟早的事。
路云深稍稍转回注意力。他的浓眉纠结,记起的是另一件事。“最近景园那边不安分得很,前阵子他和他娘还差点闹到家里去,我相信我娘已经听到一些风声了。”
他爹十八、九年前就在外面金屋藏娇,有个二姨太;这在路家,甚至京城,本来就不是个秘密,只是因为他娘强势又以死相逼,绝不容许二姨太踏进路家一步,所以在家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二姨太的事。
而他自小就知道有这个二姨太存在,还知道自己有个小他三岁、同父异母的弟弟。他爹很喜欢二姨太,很宠那个弟弟,就算他娘曾多次恨得要将他们母子赶出京城,不过都因为他爹的袒护而失败。至于他,一开始从旁人口中知道他们母子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到后来则根本不把他们的事放在眼里,一直到这几年他在调查某件事,才注意起他们。
关清朗淡笑。为了掌握心爱女人的行踪,他手下的密探很多,所以与路家有关连的事,他也就“顺便”知道了很多。轻轻啜饮了一口好酒,他慢条斯理道:“路老爷这些年在他们身上也花了不少心思,该给的、能给的也给了不少吧?不过我想路老爷定然会遗憾,他最喜欢的那个儿子不但不成材,还长愈大、惹事的本领就愈大。”虽然没明目张胆打着路家二少爷的名号,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家伙就是路老爷的庶出之子,所以理所当然地,那家伙所到之处吃的、喝的、用的,赊下的帐不都往路家报?老夫人看在眼里,可不是更生气了吗?
路云深一哼。“不幸的是,我爹还没看清他不成材这一点,竟然打算要那蠢才进商行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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