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么瞬间,他的满腹怒火、满身气躁便被浇熄。这时他眼里、脑里,满满全是这张笑凝看着他的桃花俏颜。
洪夏衫毫不客气地巴上他的脸,再用力一捏。“不准我什么?你再说一次。”挑起柳眉,她浅笑盈盈、轻声细语地命令。
而她这无异在捋虎须、太岁头上动土的嚣张举动,若是让其他人见了,肯定会为她的不知死活捏把冷汗。但路云深──这只横行京城,无人敢惹的猛虎、太岁──接下来的反应才更让人瞠目结舌。只见在人前狂妄强悍的男子汉大丈夫忽地脸色一软、气势尽消。“夏衫……”隐含无奈叹息地低唤她一声,倏地蹲下雄伟身躯,与坐在床沿的她对面而视。“你是我这六年来一直作着的梦,这辈子……不,就算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可能将你交给别的男人。你一定不知道,为了不让自己想你想到发疯,我只好将所有精力投注在工作上;为了你给我的一句承诺,我心甘情愿地等待;我等待的,只是能够真正拥有你的这一天……”像燃烧着火焰的黑瞳钉入她眸心,他的倾诉听来却是一声闷过一声。
望着被她捏得五官稍稍扭曲的男人脸庞,没想到他竟还有办法不受影响地对她吐露出这些令她浑身起颤、头皮发麻的绵绵情话。她抿唇,倏地松开手,可下一瞬,她松开的手却落入他宽厚的巨掌内。
毫无挣扎的意思,她却忍不住垂眸盯看着既温柔又霸道、将她牢牢握住的他的手。
“……对我来说,你就像我的弟弟──”她轻轻开口,试图用平静的声音安抚他浓烈得令她一时难以承受的感情。
“别自作主张界定我们的关系!”狠狠打断她的话,男人的火气轰一声又被点燃了。
“是吗?你丧失记忆了是不是?明明你来我家的头一年还叫我姊姊的。”提醒他。唉!怎么那样单纯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哪。
路云深的眸中有些遗憾地一闪,低咒了声。
洪夏衫得意地勾唇一笑,抬眼望着他有些铁青的脸。虽然不是什么值得拿来骄傲的事,但她不得不说。“还有,你足足小我四岁,这你总得承认吧?”
四岁耶!也就是说,当她已经在扛酒坛了,他还在吸奶;当她已经大到足以把个迷路又失忆的小家伙捡回家了,他竟还连吃饭穿衣都不会。虽然后来的他改变很大,大到足以让人常常忘了他比她小四岁。但事实就是事实,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路云深凝视着她的笑,原本臭硬的表情突地转为若有所思。他钳住她手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你在乎我小你四岁?”他根本没想过这件事,他看到的只有她。但她会在乎?
洪夏衫朱唇的笑痕一敛。只有在家人和他面前,她才不用刻意维持洪家酒肆女儿永远爽朗、笑吟吟的美好形象。“对。笨蛋!有哪个女人想让自己看起来比身边的男人老的?”更何况还老四岁咧。
他深吸口气。好,她在乎。
“你觉得我们两人站在一起,有人会认为我比你小吗?”既然两人差四岁的事实他无法改变,那么这问题的答案她也反驳不了吧?
洪夏衫认真地看着他的脸,知道他想说服她。曾几何时,这任她捶捏、任她欺负的“弟弟”,如今也长成了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了。只是,她从没研究过她对他的感情真的是如此单纯吗?
当年她为了让他安心回自己家,这才随口答应他的要求;但这几年下来,两人之间的牵牵扯扯,恐怕她原本的无心无意,也很难不被他撩动出什么吧?
“……小深,”今晚第一次开口唤他的小名。时光,仿佛又回到好多年前,有数不清的闲时,两人就像这样聊天说笑,甚至一起研究品尝她新酿的酒……她的眼神因为回忆而微微迷蒙了下,但很快便在他像燃着噬人烈焰、令人半刻也疏忽不得的目光下回过神。“老实告诉你,我根本从未打算兑现对你的承诺。若不是为了某些原因,也许我很早就为人妻、为人母了──”
“我知道。”没想到她话还未说完,他便用粗哑的声音闷道。
洪夏衫意外的心一跳一紧。
眉眼沾染着阴霾,他忽然直起身,并且顺势将她从床畔拉起来,牵着她走到房中央的桌子前坐下。
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一直到与他并膝坐着、他沉默地拿起桌上已盛满酒的两只玉杯,将其中一只放在她手上,接着用拿着酒杯的手勾着她的,她才若有所悟。
发现自己的胸口倏忽而紧绷到几乎无法呼吸,她下意识要抽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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