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情郎(27)

2025-10-06 评论


领头的头骡和二骡在机灵鬼陆丰的吆喝下。“踏踏”地上路了。峰子负责的尾骡则昂首挺胸,在原地踢踏着四蹄。经过半年的修养,骡马在崎呕山路上损伤的蹄子得到了恢复,体膘也长起来了,此刻早就渴望重回大山。

头骡、二骡和尾骡是马帮的灵魂,只要它们神气了,整个马帮就有了气势。

如此刻,头骡、二骡率先出发,其他骡马自动相随,一路浩浩荡荡,每个赶马人也走得很有精神。尾骡通常由有力的高大骡子担当,它既要能紧跟大队,又要压得住阵脚,使长长的马帮行列形成一个整体,因此责任重大。

为了便于保护他们,苗大勇特意把谢志宁和小珚安排在自己,即二骡后边。

现在这段路还不算窄,道路也较平,因此队伍走得较快。

骑在栗儿背上的小珚前瞻后顾,兴奋地对谢志远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雄壮的马帮队,你听,头骡脖子上的大铜铃多响亮啊。”

没等他回答,她又发现了新奇事。“志宁,你快看,没人吆喝,骡马会自己排成一条线,路那么宽,它们怎么就不会乱走呢?”

谢志宁看看马队,说“因为它们比你聪明,知道很快就要上山了。”

在她正想对他的回答表示不满时,苗大勇给了她答案“骡马走直线,是靠头骡、二骡带出来的,因为在陡峭的山路上,不按顺序走直线是很危险的。”

原来是山道迫使骡马走直线。小珚了然,看看环绕四周的大山,想像着那绝壁上的羊肠小道,不由对这段路程的艰难程度有了更多的认识。

“志宁。”

“什么事?”谢志宁回过头来问她。

“我想下来走路,让栗儿轻松点。”

“不用担心,你那点重量压不倒它,你还是保持点体力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路会越来越难走,趁现在山路平,你省点脚力。”

听他说得有理,小珚不再争辩。

可是一路行来,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弄得谢志宁招架不住。好在苗大勇和负责看管头骡、二骡的“机灵鬼”陆丰都在附近,对他们来说,长途跋涉中,有个美丽单纯的女孩说说笑笑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因此他们都很乐意回答她。

四月的山林绿得幽深苍翠,行走在浓荫中,仿佛钻进了一个没有尽头的绿色深洞,不时可看到盘根错节的老树干上遗留着一些香纸、祭品,而每逢遇到这样的地方,苗大勇和其他马脚子都会停下来拜一拜。

从他们的神态可以判断,那是他们信奉的某位神仙的神位所在。也许是山神或者树神吧。小珚心想。

当日头当顶时,苗大勇发出“开梢”的吼叫声。

“什么是开梢?”当谢志宁帮助她下马时,她问。

“那是歇脚吃午饭的意思。”谢志宁告诉她。

一听要歇脚,她立刻问“要起灶吗?”

“嘘。”他轻轻捂住她的嘴。“那个字发音同“糟”,是马帮大忌。”

“喔,真的吗?”小珚惊讶地四处看看,发现苗大勇和其他人正忙着解开骡马笼头,让骡马吃草饮水,并没听到她的话,才安了心。“那要怎么说?”

“火塘。”谢志宁解下栗儿的笼头,轻声告诉她。“马帮在野外求生存,危险太多,只能靠神灵保佑、求取吉利,因此多有忌讳。比如吃饭不可泡汤,饭锅不能打翻,煮饭时转动锅要往一个方向,升火架柴要顺着一边,不能乱架,还不能说与“盗”同音的字……总之,说话做事得多留神。”

她一吐舌头。“那么多禁忌,万一违犯了怎么办?”

见她惶恐,他安慰道“不要太担心,尽量注意就好。”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她问。

他笑道“忘记何大叔了吗?他是我最好的老师,从十岁起,我就听他和他的朋发们说这些事。而且,我也跟他送过茶。”

这时,小珚看到“机灵鬼”正爬上一棵大树,不由拉拉他“你看他爬到树上去了,走,我们去看看他在干什么。”

“有什么好看的,摘果子啦。”谢志宁不想去,但见她已经匆匆跑了,也只好跟了过去。

中午的“开梢”很快就结束了。

马帮队的行程排得十分紧凑,丝毫耽搁不得,因此大家必须赶路。

太阳落山时,他们抵达第一夜的“窝子”,一个叫羊场坪的山坳。

当苗大勇吆喝一声“开亮”时,小珚立刻猜到,那就是“露营”的意思。

男人们卸下驮子,放开骡马笼头,让它们尽情享用鲜嫩的青草,保住体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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