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文健不愧是巨型企业独揽大权的总裁,讲起话来简洁而明晰。
林达海接过支票,看了一眼,把它放进皮夹子收好。
“好吧,我马上去办。”
“只顾说话,菜都要凉了。达海兄,请!”
丁文健为林达海斟满酒杯,又举箸殷勤地劝菜。
晚饭后,白蕙陪着珊珊在三楼小书房内温习功课。
平时学习很专心的这师徒俩,今天却都有些心神不定。白蕙是由于今天中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找林医生,偏偏不巧,没找到。下午回了一次家,觉得妈妈的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心中实在焦急。珊珊则因为知道哥哥西平已从南京回来,但未能见上面而不高兴。西平吃过午饭,洗个澡,和爷爷、妈妈聊了几句,就匆匆赶到公司去参加董事紧急会议去,直到现在还未回家。
小书房里的自鸣钟“当当”地敲了八下,珊珊已开始打哈欠了。
正在这时,楼下前花园里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珊珊跳起来,高兴地叫道:“一定是爸爸和哥哥回来了!”说完,就恳求似地看着白蕙。
白蕙笑了,说:“去吧。”
珊珊就象一支离弦的箭,一下子蹿出房间,朝楼下奔去。
白蕙仍坐在桌旁。想到再过几天就该把毕业论文提纲交给指导老师去审看,于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拿出毕业论文提纲提笔修改。“当当”的钟声又响了,白蕙放下笔,舒展一下身子。噢,一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珊珊上来。她想,大约是一家人都聚在客厅里谈话吧,珊珊一定又在缠着西平给她说外出看到的新鲜事。
一种孤独感向白蕙袭来。她站起身,怕冷似地双臂抱在胸前,无聊地在屋里踱着步。然后她又走到窗前,只见窗外黑压压的一片,今夜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她闭上眼睛,把额头抵在玻璃窗上,冰凉的玻璃使她烦闷的心情似乎好受一些。
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从背后捂住她的眼睛,白蕙吓得猛一哆嗦。但马上就感到身后是那股熟悉的男子气息,虽然这股气息她只接触过一次,但由于是有生以来第一回,因此仅那一次就足以使她牢记不忘。
她只觉得鼻子一酸,莫名其妙地竟想流泪,哽咽着叫了一声:“西平!”捏住那双大手,回过身来。
西平脉脉含情地凝视着白蕙。然后把她一下子抱在自己怀里。滚烫的嘴唇盖到她美丽的大眼睛上,把那刚流出眼眶的泪水吮干了。而后嘴唇往下滑,摸索到了她那正颤抖着的唇,紧紧地贴了上去……
他们吻得那么久,那么缠绵,那么热烈,仿佛两人要用这一吻来补偿分别这些天来所有的思念。
终于,西平松开唇,轻声地在白蕙耳边说:“蕙,抬起头,让我好好看看你。这十几天来,我天天在心里描着你的画像,现在让我看看,我描得象不象。”
但白蕙却不愿抬头。她紧倚着西平的胸膛,呻吟似地轻唤着:“呵,西平……呵,西平……”
她觉得眼前这宽阔、温暖的胸膛就象一堵厚实的墙。她多想永远躲在这堵墙后,把一切烦恼和不幸都隔庄墙外。
见白蕙不肯抬头,西平把自己的脸埋在白蕙的黑发中,吻了又吻,然后又捧起白蕙的头,再一次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
随后,他俩才在书桌旁坐下。
“告诉我,中午林医生怎么说?”西平关切地问。
白蕙轻叹一声,摇摇头。
“怎么,林医生也没办法?”
“不,我没能见到林医生,他不在诊所。”
“噢,”西平想了一想,说:“这样吧,我现在就去给他家打个电话,约林医生明天和我们见一见。”
“不,这事不要你管。如有需要,我自己会明天再去找他。”
“看你说的,怎么不要我管?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过两天,我还要去见见你妈妈,见见我未来的……”
白蕙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要瞎说!我妈妈根本还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白蕙被西平的猴急样逗笑了。她一抿嘴,故意说:“这可要看我高兴。说不定,还得等个五年、十年!”
这还是西平今天第一次见到白蕙笑,他也高兴地逗着白蕙:“你敢!看我请你吃这个……”边说边举起拳头,瞪大眼睛,作要打人状。
两人都哈哈笑起来。
书房门突然被推开,方丹走进来。
白蕙赶紧从紧挨着西平的椅子上站起来,尴尬地叫一声:“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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