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自己的存在对什么人是一种威胁?
难道是因为舅舅要拆散自己和辛子安?但为什么当初满口赞成,现在又来搞这一套呢?实在想不透这其中的原因。
楚楚毕竟聪颖过人,她想,既然处于如此境地,只有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找出路了。她暗暗地盘算着,如何对付沈效辕。
她摸索着沈效辕前来的规律。他来得很少,自从她知道哭闹无用之后,每当沈效辕来时,她就用被子蒙住头不理睬他。沈效辕也不惊扰她,几分钟就走了。
自从上次来过后,算起来,沈效辕好长时间没露面了。楚楚估计就在这几天内,他也许会来。便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对着那残留一半的镜片,做着必要的练习。
这一天,沈效辕终于来了。
他惊奇地发现,今天楚楚并未像往常那样蒙头大睡,而是坐在床边,晃荡着两条腿,对他傻乎乎地痴笑。
“楚楚,好点儿了吗?”沈效辕关切地问。
一连问了几声,楚楚才似乎认出他来。口齿不清地说道:
“啊,舅舅,你来看我,瞧,我的病全好了。”
“哦?全好了?”沈效辕将信将疑地问,“那么,我问你,你的订婚戒指呀,又是什么幻庐呀,究竟有没有呢?”
“什么戒指,什么……。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楚楚翻着白眼,好像很用劲地搜寻记忆,终于还是摇摇头,“不知道,不记得了……”
“上次你不还哭着闹着要找回订婚戒指吗?你再想想!”沈效辕又叮她一句。
楚楚木然地摇摇头,嘻嘻一笑:
“没有没有,没有戒指,什么都没有……”
沈效辕的目光透过镜片,严厉而仔细地审视着楚楚:
“看来,经过这段时间治疗,你的病真是大有好转。”
“舅舅,我要回家。”楚楚撒娇似地扭动着肩膀说。
“回家?你回什么家?苏州乡下你父母都死了,早就没家了。上海哪儿有你的家?”沈效辕阴恻恻地反问。
楚楚心中一阵发冷发怵。她真想跳起来骂一通这个没人性的舅舅。但她克制住了自己,为了能够出去,她强迫自己用傻笑掩饰着真实的情感。
她夭真到近乎无知地摇着沈效辕的手说:
“舅舅的家,晤——,就是我的家么。我要回家。我要去上学。我要吃好吃的菜。这里的菜真难吃。”
沈效辕的眼珠狡黠地一转:“楚楚,你想出去,不是为了去找辛子安吧?”
听沈效辕提到辛子安,楚楚心潮腾涌,情难自己。她怕沈效辕从她眼睛中看出真情,忙低下头,故意咬着大舌头,含含糊糊地说:
“你说什么?我不要找人,我要出去,不找人。”
“辛子安呢?辛子安也不找吗?”
每提到一次这个名字,就像用刀捅一次她的心脏。但是楚楚咬紧牙关,仰起头,用死鱼一样无神的眼睛看着沈效辕:
“我不认识这个辛、辛子安,我不找他,我要回家吃饭,好吃的菜。什么辛子安?”
沈效辕用手扳住楚楚的头,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久。
突然楚楚用肮脏手背擦一擦沈效辕的嘴,嘻笑着说:
“舅舅,你的气喷在我脸上,真臭!嘻嘻。”
沈效辕松了手,站起身,一言不发走出门去。
门重又锁上了。沈效辕在门外招呼一声司机老赵,两人的脚步声远去,渐渐听不到了。
楚楚从床上跳下来,抱起小古怪,轻柔地抚摸着它颈项里挂着的那颗钮扣,闭上眼默默地说:
“子安,我每时每刻都实实在在地能感受到你。你就活在我的血管里,我的生命中,你绝不是个梦中的幻影。”
一颗眼泪慢慢地渗出来,就要流下眼角。她缓缓地睁开眼,正好瞥见哑婆斜瞄着她。
楚楚一惊,不觉一把捏住那颗扣子。多少次她想把这颗扣子解下来放在自己身边,但她怕这样做会被哑婆搜走。哑婆搜走了她的一切,连小小的发夹也不许她留下,不知是怕她自杀,还是仅仅因为沈效辕的指令。她只好让这颗扣子仍留在小古怪的颈上,但又无时不担心着别人会因为发现这颗钮扣对她的意义,而强行夺去。
现在这颗扣子成了她最珍贵的东西,是她确实拥有过子安的唯一证据。尽管她现在只有靠一丝一缕的回忆在编织虚无飘渺的眷恋的情网,但辛子安永远是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真实的男人。
天求又接到三楼召见他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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