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荷恋(5)

2025-10-06 评论


所以,她虽然很想念母亲和文良,但终于没让菊仙姐向太太开口请假。

谁知,太太走后第三天,老爷就从南京回来了。他说,南京那边的老板,家中老太爷突然中风身亡,奔丧去了,一切要等过了“七七”忌日再说。他不能在南京白等这一、二个月,便决定先回上海。

听文玉说太太去了崇明岛,夏中范只是淡淡笑了一声。

这天的晚饭,老爷让摆在他最喜欢的那个壁炉前.虽说才十一月,老爷却兴冲冲地让阿昌伯点燃壁炉,阿昌伯走后,他又亲自动手把炉火弄得旺旺的。

文玉从没见过壁炉这玩意儿,她好奇地在旁边给老爷充当下手,一边听老爷给她讲,怎样使用一个特设的机关让壁炉通风,使火烧旺。

老爷吩咐文玉在壁炉前的地毯上布下一张矮桌,他自己脱掉长衫,盘腿坐在炉前的地毯上,等着文玉给他上饭莱。

文玉去开客厅的灯,被老爷制止了,他说:

“今天难得清静,我要就着壁炉的火光喝上几杯。”

文玉跑进跑出地上莱。她没注意,老爷正端着酒杯,细细打量着她呢。

上到最后一个莱,夏中范对她说:

“文玉,再去拿一副碗筷来。”

等文玉拿来碗筷,正要离开时,夏中范突然叫住她:

“别走,文玉,你来坐下,陪我喝一杯。”

他边说边用手指指那副空碗筷,意即这就是为你准备的。

这怎么可以?哪有下人跟老爷一桌吃饭的?太太知道了还不骂死!

“老爷,不,我……”文玉站在原地趑趄不前。

“来,太太又不在家,怕什么?”夏中范把自己的酒杯斟满,然后把酒杯举向文玉,“米,喝一口!”

文玉双手直摇,身于朝后退去:“我不会喝,老爷……”

夏中范把酒杯一放,板起脸,沉重地说:

“你一口一个老爷,是不是你觉得我很老。很怕人?”

“不,老爷,哦,不是老爷……”文玉不知所措了。

“既然不是,你那么怕我干吗?”夏中范站起身来,走过去把文玉拉到桌边,便叫她坐。

文玉只得半跪半坐在矮桌旁。夏中范在她面前的空碟子里挟上两块肉,说:“吃吧。”

文玉哪里肯吃。她低着头,羞红了脸,双手无意识地捻着自己的衣襟。

夏中范自己干了一杯,又把杯子斟满。他看着壁炉的火光在文玉脸上跳跃,把她青春焕发的脸映得愈加妩媚可爱。忍不住赞美道:

“文玉,你真漂亮!你今年几岁啦?”

文玉头垂得更低,心里却因为老爷的称赞而喜滋滋的。她轻声答道:“十七了。”

“在乡下有婆家了吗?”

文玉脑中闪过文良的影子,但她仍然害羞地摇了摇头。

夏中范满意地微微一笑。他见文玉还是不吃,便拿起筷子,硬塞在她手里,一边指着桌上的几个菜,说:

“这都是你的手艺吧?烧得比季妈好。你自己尝尝。”

文玉迟疑地要把筷于放回桌上,夏中范故意沉下脸说.

“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见文玉终于小口地吃了起来,夏中范舒心地出了一口气,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

“文玉,你很聪明,以后我教你识字好吗?”

“真的?老爷,你肯教我?”文玉惊喜地问。

“当然,你以后每天到我书房来,一天认两个,一年就是七百个呢!三年你就能看书看报了。”

“这可太好了,我先在这儿谢谢老爷了!”

文玉兴奋地朝夏中范作了个揖。

“不过有个条件。”

文玉听了一愣,问;“什么条件,老爷?”

“你不能怕我。在我面前老低着头,那可不行。”

原来是这样,文玉忍不住笑了,她抬起头来,大胆地直视着夏中范说:“我不怕你,老爷。”

“那就好.我就收你这个学生。”夏中范欣赏着面前这张消美的脸,爽朗地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挨得很近了。夏中范忽然俯身贴一近文玉,在她耳旁轻轻地说:

“文玉,我从南京给你带了样东西。”

“什么东西?给我的?”文玉稍稍朝后让了一下。

夏中范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个扁扁的小盒子,又朝文玉跟前凑了凑,打开盒盖。

“啊!”盒中是一支花样精巧的簪子,正在壁炉熊熊火光下闪烁着。

文玉不禁抬头看了夏中范一眼,那眼光里除惊奇,还有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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