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荷悠悠地醒来时,她第一眼看到的是俯在她面前的亦寒。
夏亦寒脸上充满关切和怜爱之情。
起初是不明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但很快风荷想起了刚才的一切。泪水漫上她的眼眶,羞愧、懊恼、遗憾、内疚、不安等种种情绪交错而来,但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有气无力地叫了声:
“呵,亦寒……”
亦寒被她的神情搅动得心里发酸。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捏着风荷的手。用眼神抚慰她,让她静静躺着。
风荷这才注意到夏家所有的人都聚在她躺着的长沙发前。她强迫自己笑了笑,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一边说:
“真抱歉,吓着你们了。我没事,已经好了……我,我昨晚没睡好,所以……”
当天晚上,在夏亦寒的书房兼卧室,有两次谈话,话题都与风荷的晕倒有关。
先是文玉来了。她忧心忡忡地问亦寒送风荷回家的情况。
亦寒极力安慰母亲,说风荷偶然晕倒,不是什么大病,走的时候你不是亲眼看到的吗?已经好好儿的了。她是有点胆小,有点紧张。晕倒的时候偏偏我又不在,你们不是都说,当时她正高高兴兴地在给妈妈剪头像吗?也许只是屋里的空气太闷热了的缘故。她回家一路上都很好,只是感到很抱歉……
“亦寒,你以前知道她有这个晕倒的病吗?”文玉问。
让亦寒怎么回答呢?他曾经亲眼看到过风荷在雷雨之夜盲目出走的病态情形,风荷也曾向他诉说过精神上剧烈波动的痛苦,使他怀疑风荷小时候受过什么重大刺激。
他们曾不止一次谈过,但没有找到什么进一步探究的线索。而且,自从和亦寒的恋爱愈来愈热、愈深之后,风荷就再也没有犯过什么病,精神一直很愉快,甚至可以说很振奋。
难道今天晕倒,跟她以前的犯病有什么联系?亦寒作为一个医生,不能不作此联想。可是,怎么跟母亲说呢,又怎么能说得清呢?
“不,风荷一直很好,今天只是偶然晕倒,”亦寒终于决定这样回答母亲。
“最好你带她去检查检查,不要真有什么麻烦的病。”文玉说。
“妈妈,我会的。我们已经说好,明天就到我医院去,从脑于和心脏查起,你放心。”
这是真话,是亦寒和风荷在回叶家的路上说好的。风荷不愿意糊里糊涂地拖累亦寒,如果真有什么不治之症,她决心远远避开亦寒,独自了此残生。不过,这层意思,她并没有对亦寒说。她想,还是看看检查结果。她不相信自己会有什么了不起的病。
“你是医生,懂得比我多,”文玉想了一想,又说,“娶媳妇是件大事。风荷这姑娘是讨人爱,但如果身体不好,那可不行啊!”
亦寒暂时不想和妈妈争辩这个问题,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送走了母亲,亦寒正在独自沉思,绣莲来了。
绣莲的头脑比文玉清楚百倍,又有相当丰富的医学知识,她一下子就把风荷的晕倒与那一次的半夜出走联系起来——那一次叶太太的电话就是她先接的,亦寒找风荷一夜未归,事后她也问了又问,虽然亦寒并未和盘托出,毕竟给她掌握了不少蛛丝马迹。
“表哥,风荷神经上有病,你是早就知道的!”
她单刀直入,像是询问,又像是审讯。
“不要瞎说,风荷神经正常!”
“不是神经有病,那就是精神上有问题,那更严重!”绣莲的语调咄咄逼人。
“越说越不像话了,你是想吓唬我?”
“表哥,不,尊敬的医学博土,我们要尊重科学,不能回避事实!”绣莲本来想说:不要爱昏了头。但他怕亦寒恼羞成怒,便换了一种说法。
“即使她真有病,我也要把她治好!”
“唉,可惜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绣莲悲天悯人地说,“你有把握包治百病吗?”
谁知亦寒却被她的语气激怒了,愤然地脖梗一挺,说。
“这不用你管!”
绣莲先是一愣,但立刻软语温柔地对亦寒说:
“表哥,你别生气呀!我不是要瞎管闲事,可我担心玉和文良舅舅他们,老人们不赞成,你的事也难办呀!”
是啊,夏亦寒正面临着各方面的难题,单凭他对风荷的彻骨之爱,能够使难题迎刃而解吗?
菊仙好不容易把文玉打发出家门。
文玉平时不喜交际,很少出门。昨天晚上菊仙再三撺掇她今日去看看病了多时的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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