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裴,不姓殷,大人问错人了。”看也不看杨钊一眼,裴玦冷冰冰的吐出一句。
“你——”杨钊难堪的涨红了脸,这家伙非但不买他的帐,还敢端著比他还大的架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但气归气,他却拿裴玦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暗自气闷。
“这殷家敢情是吞了熊心豹子胆,竟让我这堂堂支使大人等他们,简直太不像话了——”杨钊气急败坏的骂著。
裴玦拧著眉,神情严肃的不发一语,目光远眺城门内。
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长街尽头,迈著疾步而来的身影由远而近。
一看到那抹身影走近,裴玦眉间的折痕更深,像是快揪断似的。
那是殷商商,手里挂著一只锦布包袱,身上穿著件活像丫鬟似的朴衫素袄、踩著双绣花鞋,连走带跑,还不时往后看,仿彿刚从哪里逃出来似的——
“各位——抱歉,我——来迟了!”
她气喘吁吁的停在众人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裴玦面无表情冷冷打量她,只见她头发乱了、绣花鞋被污泥弄脏了,慌张模样看来有些狼狈。
“你来这做什么?殷步青呢?”他不带一丝情绪的盯住她。
“我二哥他临时病了,所以派我代表殷家送织锦进宫。”她稳住气息,强做镇定的绽放出自出生以来最甜蜜的笑容。
“你?”裴玦先是不敢置信的瞠大眼,随即阴恻恻的眯起眼。
“别开玩笑了,这趟远赴长安进贡是何等重要的大事,女人怎么能跟著去?”裴玦还来不及开口,一旁的杨钊就已经鸡猫子喊叫起来。
“别胡闹了,快回去叫你爹,要不你大哥来也行,总之派个像样的人来,你回去绣花、弹琴,我们还得赶紧出发去办正事!”杨钊蹙著眉头,轻视的挥著手。
一抹怒气自商商的眼底一闪而逝,但她却还是勉强绽起笑,好声好气的说道:“杨钊——不,杨支使,请您放心,殷家既然派我来就表示我有能力远赴长安,绝不会给各位惹麻烦的。”她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一旁的穆总管站了出来,客气的提醒她:“殷姑娘,再怎么说你终究是个姑娘家,跟我们这些男人千里跋涉,不只一路辛苦,恐怕也会有很多不方便——”
“我这人很随和的,既没有什么怪癖好,也没有又多又臭的规矩,你们放心好了!”她爽快的一摆手,笑咪咪的说。
众人面有菜色的互望一眼,不方便的当然不是她,而是他们这群粗手粗脚的大男人。
“时间不早了,咱们就快些出发吧!”
像是想起什么,商商看了眼城门,连忙催促大家启程,说著便率先往前头走。
才刚越过裴玦身旁,突然间,一只带怒气的大掌一把钳住她的手臂。
“你以为这是儿戏吗?”
吃疼的转头迎向那张阴鸷的俊脸,商商差点忍不住回嘴,但在这节骨眼上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跟他正面冲突,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我是要跟著去办正事的,怎么会是儿戏?”她佯装听不懂的故意反问。
“少跟我来装无辜那一套。”她肚子里打著什么主意,他一眼就看透了。
“你到底在怕什么?”商商不耐的斜睨著他。“如果你是怕我连累你的话,这你大可放心,我可以照顾我自己,绝不会拖累任何人——尤其是你!”她不客气的指著他鼻子撂话。
“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可知道长安有多远?这不是儿戏,更不是穿戴得漂漂亮亮,到大街上逛街玩耍这么简单而已,现下时局不稳,流寇盗贼四起,一个不小心随时可能送命的。”他咬牙切齿的说。
“送命?”商商不以为然的冷嗤。“我不是三岁奶娃儿,别拿这些连小孩都不会相信的话来吓唬人。”
眯起眼,他恶狠狠盯住她,宛如想将天真无知的小白兔吞进肚子里的猛兽。
她都不怕了,他还替她担哪门子的心?
“你想送死悉听尊便,不过你最好先求老天保佑,能留个全尸回来!”丢下一句话,他冷冷的转头翻身上马。
“出发!”
他熟练的执起缰绳,轻喝胯下的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瞪著他的背影,商商一张小脸气得通红。
呸呸呸,这男人不只狂妄可恶,还有张说起话来既不中听又剌耳的乌鸦嘴。
等著看吧,她不只会毫发无伤,而且还会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唔——”
幽暗寝房中传来模糊的呻吟,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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