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澍清少爷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你难道都不会觉得难过吗?”
“张公子是赴京考试,又不……”水莲把“又不是不回来”的话收回去,改口说:“聚散离合是难免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为这种事伤神,不过是徒增离去的人眷恋和牵挂而已。”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可是我就是会难过,会舍不得啊!”微云灵机一闪,建议的说:“小姐,我们到晚山别院和张公子道别好不好?”
“你在胡说些什么?”水莲啐道。“这话若是被人听到,传到我娘耳里,又有你一顿打。”
“我们只和澍清少爷说一下下话就回来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就算不会有人知道也不可以,一个女孩晚上跑去私会男人成何体统。”
此时微云心里真怨那些教条和水莲的拘谨。“小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也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你愈说愈不像话。”水莲脸红。
“小姐,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你为什么不……”
“别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而且现在我爹一定和张公子把酒话别,一些话我爹自会交代,哪轮得到女孩家来说。”水莲起了一阵哆嗦。“夜寒露重,扶我进屋去,我想睡了。”
微云扶水莲进屋,服侍她睡下。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见珠儿好梦正酣,她再坐一会儿,然后又蹑手蹑脚的出门,趁着月光朝晚山别院走去。
秦品南在晚山别院替澍清饯行,两人月下对饮畅谈,看起来不像是翁婿关系,倒像一对无所不谈的忘年之交。几盅酒下肚,愁怅满怀,加上一点点的醉意,秦品南不知不觉就和澍清聊起白玫瑰的事。
“澍清,你还记得凝香阁的白玫瑰?”他端起酒杯一仰而尽,叹道:“你当然不记得,那时你不过还是一个孩子,怎么记得她呢?”
“我记得;那一年我若没有偷偷的跟去凝香阁,今天我怎么有机会坐这里和伯父喝酒?”
“你说的很对。”秦品南感慨的说:“时间过得真快,你长大了,玫瑰也过世十几年了。”
“我长大了,玫瑰姑娘的妹妹微云也长大了,当我来到秦府时第一眼看到她时,还真的吓一跳,她的模样长得真像玫瑰姑娘。”
澍清一提起这话,秦品南一时悲从中来,斟酒要饮尽时,澍清出声劝阻。
“伯父,您今天喝多了。”
“不,我要喝,我更要说,我难得找到可以谈玫瑰的人。玫瑰——”秦品南打个呜,悲苦的叫她一声。“玫瑰,我没有把女儿照顾好,我对不起你……”
澍清听了一头雾水,以为他说的是醉话。
“伯父,您醉了,我去叫强伯来扶您回去。”
“不,我没醉,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像今晚这么轻松、这么清醒过。澍清,你说对了,看到现在的微云就好像看到当年的玫瑰一样,每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秦品南醉眼泛着泪光,哽咽的说:“我对她们母女的愧疚就加深一层,我对不起她们母女!”
“母女?伯父这……”澍清诧异的看着秦品南,此时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似乎让他看起来苍老许多。
“没错,微云是我和玫瑰生的女儿。”
澍清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十几年来,这个秘密实在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伯父,为什么要隐瞒?这样做对微云太不公平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无父无母疼爱的孤儿。”澍清替微云可怜。
秦品南为两人斟满杯。“澍清,喝了这一杯,我把和玫瑰的事情说给你听。”
澍清大口的喝下这一杯,心里仍是忿忿不平。
“我第一眼见到玫瑰的时候,她还是杭州百花楼的姑娘。那是我婚后三个月的时候,我爹开始放手让我管理布庄的生意,我和几个布商到百花楼……”秦品南叙述着玫瑰的娴静温柔,不论吟诗、唱曲都令懂文墨的他倾心,相形之下,新婚妻子李氏虽然艳丽动人,但她的骄纵跋扈却逐渐令他生厌。“有一天,玫瑰告诉我她肚子有了孩子。”
“当时您心里害怕,不想负责,所以玫瑰姑娘只好把女儿认作妹妹了。”
“澍清,你真的把我想得如此不堪?”秦品南苦笑,并没有生气。
澍清涨红了脸。“对不起,伯父,我只是……”
“我很高兴有人替她们打抱不平。”秦品南沉吟一会,才说下去,“我本想替玫瑰赎身,纳她为妾,没想到这件事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李氏是个醋坛子,天天上演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而父亲为此气得吐血,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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