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刚才口齿那么伶俐,现在倒像是吃了黄莲。”见艳红连脸皮都颤抖起来,孙宝玉故意取笑道。
“原来是孙家的大少爷,真是失敬失敬。既然孙少爷都出面帮我们家的小魁说话了,那么今晚的古筝表演就取消了,坏了诸位的雅兴,还望见谅。”大娘笑容满面地打圆场。
今晚的客人个个来头不小,她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古筝坏了客人玩乐的兴致。
“小魁,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快把古筝搬进乐房去,然后去清扫马房。其余的人,别闲站在那里,立刻给我回去工作!”大娘打发看热闹的人。
“哼!”艳红不悦地甩袖离开。
“是……”
花小魁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泪痕还明显地挂在她脸上。
“谢谢孙少爷,谢谢真大爷。麻烦少爷把古筝还给我,好让小魁带回乐房修理。”花小魁来到两人面前,小脸始终低低的。
虽瞧不见她此时的神情,但由她紧绷的身子以及紧握颤抖的拳头可知,她是多么委屈和不甘心了。
“拿好,别再掉了。”真无剑从孙宝玉手中接过古筝,面无表情地把它交还给花小魁。
“谢谢大爷的帮忙,小魁告辞了。”花小魁将又重又长的古筝放回筝盒中,但筝盒又重又长,刚刚摔了一跤的花小魁,膝盖正剧烈疼痛着,她使尽吃奶力气,勉强抱起地上的筝盒,但走得摇摇晃晃,突地,她手中的沉重感消失。
“我帮你拿。”真无剑忽地接过她怀中的筝盒。
“真大爷……”花小魁呆傻在原地。
还好现场看热闹的人都已离开,不然一定又是一阵骚动。
“唷,我们家的冷木头什么时候变得对女人这么温柔体贴?”孙宝玉吹了声口哨,故意取笑道。
“闭嘴。”真无剑依旧面无表情地抱住筝盒。
一个人高马大的高壮男人,抱着一个秀气的女用筝盒,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好笑。
“真大爷,请让我来拿,不然小魁会挨骂的。”花小魁想要抢回筝盒,然而怎样扳也扳不动真无剑那坚硬如石的双臂。
“废话少说。”真无剑根本没让花小魁有拿回筝盒的机会,迳自抱着筝盒迈步往前走。
又慌又急的花小魁没有他法,只好随后追上。
阿弥陀佛,千万不要让大娘和其他好事之人撞见这光景,佛祖保佑啊……打扫完马房,花小魁总算可以稍稍喘气休息。
她拖着奔走一整天的疲累身子,整个人瘫躺在马房的干草堆上。
透过马房的屋檐破洞,她望着高挂在天上的月亮发呆。
夜晚时分,一般老百姓早已就寝休息,而青楼内却是歌舞声扬、觥筹交错。
马房虽然偏僻,但她依旧可以清楚地听见从大厅传来的乐声和嬉闹声。
从有记忆起,青楼就是她的家,大娘就是她的母亲。
听大娘说,她出生后不久,就被丢弃在青楼门口,大娘好心捡了她,并为她取名花小魁。
花小魁之名并无什么特别意义,只因花魁是乐妓的最高荣誉,所以大娘就随口取了这个名字。
十二年如一日,乐妓和寻欢客的嬉闹声她早已习惯,类似今天所闯的祸她也不是第一次,然而此时此刻,她却对青楼的一切感到厌恶至极,恨不得可以立刻离开这个惹人厌的地方。
但,可悲的是,除了青楼,她没有其他地方可去;除了青楼的姊妹和大娘,她没有其他的亲朋好友。
出了青楼,她就像是失根浮萍,无依无靠。
“离开了青楼,我又能够去哪里呢?”花小魁望着天上的月亮低喃自问。
这十二年来,过年过节时,她虽然也会跟着大娘和姊妹们一起上街逛逛,但仅限于青楼附近的店家和庙宇,再远一点的,她不曾去过。
从未一个人上过街的她,要如何独自面对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再说,她要是能够顺利逃跑那就罢了,万一逃走后又被青楼的人抓了回来……她真的不敢想像会有何下场。
“不管了!”理智和冲动驱使着花小魁,她从干草堆上跳了起来,直接往青楼后门冲去。
青楼后门是一道简陋小木门,专供青楼的人和牛马牲畜出入,出了后门,再拐一个小弯,便是京城最热闹的街道——南北大街。
白天时,南北大街是条商业活络的街道,南北杂货、小吃茶馆、银楼绸缎等店家林立两旁,到了晚上,南北大街便成了寻欢街。
“小魁,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啊?”花小魁躲躲藏藏的来到后门,才一现身,立刻有一位年轻人笑着迎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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