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青薰的小脸愈来愈红,心却愈来愈寒。
是她估计错误了吗?齐逸风在十多杯酒下肚后,并未如预料地醉倒,反而是她开始神志不清了。
或许,齐逸风是酒国英雄,她才是“酒国白痴”;或许,齐逸风未被她灌醉前,她却会先灌醉自己;或许……咦,怎么眼前会有两个……不,是三个齐逸风?青薰眯起迷蒙的星眸,希望能够把齐逸风看清楚。然后……她醉倒了,
她果真醉倒了!他就知道千金小姐不可能会千杯不醉,只是不解她为何硬要拼命喝酒。她的反应总是出乎他意料啊……逸风摇摇头,轻抱娘子上床休息。
青薰在蒙胧间看见齐逸风想抱起她,直觉想尖叫阻止,无奈却力不从心。她真的好想睡……
“娘子,为夫真有要事须告知你,奈何娘子三番四次的打断,令为夫久不能成言。现下,为夫希望你能够仔细听我说数年前,为夫年少无知,血气方刚,终日流连花丛,虚耗无度,终致不能人道的恶果。大夫断言我将终生无望重振男儿威风,更是无望存有子嗣了。因此,我不愿娶妻,以免误他人一生。无奈父命难违,惟有迎娶娘子进门……
“为夫深知己过,也深明娘子的委屈,但在下的爹娘恐怕不能受此刺激,所以还望娘子别把这秘密告之长上。而既然我们不会有夫妻之实,自然亦不会有夫妻间之约束。娘子在外的行为,为夫定不过问,娘子尽可放心。”
逸风终于优雅地吐出“那件事”来,却没有顾及青薰已头脑不清,对他委婉却文诌诌的话,她是有听没有懂,自然也听不进他旷古绝今鼓励妻子红杏出墙的弦外之音。不过,他不能人道的消息,已足教青薰目瞪口呆了。
虽然绝子绝孙是有够惨的,但他也应该早说嘛!
早知道她就不必动灌醉他的歪念头,那她也不用睡……不瞑……目……了……
逸风深深瞧了睡得沉如死猪的青薰一眼,跟着便和衣上床休息——不过是隔壁书房的床。
窗外,两只在枝头并肩的黄莺和鸣;窗内,两位正值春宫的人却分床而寝。
两条平行线因为一场意外而有所交集,但两条直线会有交融的时候吗?哇!好舒服唷!
她似乎正躺在云层上,身下轻柔得令她以为自己飘浮在半空中。袅袅轻烟包围住她的身体,耳畔则传来一阵阵清脆悠扬的仙乐。她……是到了蓬莱仙境吗?
然而,好景不常,一片邪恶的黑暗倏地侵袭了这片旖旎幻景,然后是一阵剧烈的摇荡……
“咚!”好痛!
头部的剧痛使青薰终于从沉梦中苏醒过来,她摸摸自己那九成已肿起来的后脑勺,并张开眼睛,赫然发现自己半个身子正倒挂于床边,而齐逸风和两个婢女就在一旁看她的笑话。
两名女婢相觑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天啊!
世上怎会有如斯贪睡的人呢?
想想她们刚才目睹少夫人戏剧化的起床过程:
日上三竿,少夫人怎样也叫不醒,而少庄主为了赶及向老夫人请安,迫于无奈遂摇摇少夫人。可她们的少夫人也不知是无心抑或有意,躲少庄主的手躲得真顺。少庄主的手伸向左边,她就会碰巧滚到右边去睡;少庄主的手伸向右边,她又能够先一步睡到左边去。终于,她滚到床边去了!
两个女婢咬住自己的舌,不敢太过分地笑自己的主子,但逸风就不客气了;他几乎笑弯了腰,完全不加掩饰自己的笑意。
“笑得太厉害会呛住气的。”青薰无力的说。她发现头部的撞痛已由宿醉的刺痛取代。
逸风从善如流,收住笑声。他指指身旁两个丫环,“这是小晴和小雨。她们是派来专服侍你的。”
“少夫人好。”小晴、小雨行礼如仪。
“喔,你们……也好。”青薰不太自然地回答。
她生来是丫环命,何曾被人如此重视?她真不习惯别人向她行礼。
“王叔,请你进来一下。”逸风微歪着头朝门外唤着。
须臾,门外走来一位年近四句、眼神闪烁的瘦削男子。
“娘子,这是山庄的总管王叔。你以后若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他。”
“少夫人好。”王叔也拱手行礼。
“喔,你……也好。”生性怕麻烦的她真不喜欢这种多礼。幸好她“明早”就要离开剑风山庄——
明早?
现在不就是“明早”?昨晚的逃跑机会是可一不可再的,那她岂不是走不了了?青薰顿时垮下一张小脸,头部似乎更痫楚难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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