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露疑惑,「喔,这两者不是相同吗?」
柳七夕亮亮的瞳眸倏地黯下,但仅瞬间,神采又再现。
「干嘛扯这无聊的话题,你不是想看我的杰作吗?进来啊!」拉着他的手蹦跳而入,仿佛适才那抹黯然不曾出现在她脸庞。
然,眼尖如和天鸣,当然未错过她眼底淡淡的忧伤。
或者晚些,他该找柳硕牏谈谈。
心下定念间,他随着七夕踏入幽敞阴暗的房……呃,应该说是洞内。
他曲指弹气,剎那间,四边烛火皆燃,洞内的景况一目了然。
清朗眸子迅速扫视。洞内寒湿,两旁幽幽红烛虽亮,却扫不去里头的晦暗,墙面上挂着的数百具人皮在烛光照射下,诡异而阴森……
「你有功夫?」
「你住这儿?」
两句话由两人嘴里同时吐出,只不过一讶异中含指控,一询问中蕴涵不悦。
「你先回答我。」柳七夕跳到了他面前,食指伸到了他高挺的鼻前。「你有功夫这事儿,为什么瞒着我?」嘴儿嘟的半天高,指控意味浓厚。
「我从未隐瞒任何人。」若非必要,他也鲜少用,而隔空点烛只是习惯使然。
唔--他说的也是,她好像也没问过他,只知道午后那群人,光是看到他的脸,就变成了软脚虾,而他却连功夫也没使半着。
突地,一抹光采跃至她眸底,「你的功夫底子好不好?」
瞳眸里的光采太耀眼,不需问,和天鸣即知这丫头被武功两字挑起了兴趣。
他摇摇头。「练武纯粹只为强身,不做他想。」
「那岂不无趣。」这人实在老八股,练武而不用简直是浪费。
和天鸣爱怜的摸摸她的头。「七夕,逞勇斗狠虽可得一时痛快,却会伤了无辜之人,自己也不见得会快乐;再者,武学的最深境界不在用,端是在一忍字。」
「啧,那太深奥了,我只知道『当用则用』这四字。」柳七夕皱眉道。
没办法,她生性偏好打抱不平嘛。
他温柔的望着她,问:「这四字是谁教你的?」
她兴奋的说道:「是石头的老爹,亦即传授我武功的师父,他可是个老顽童呢,不过死的太早了,害我损失了个可切磋武技的对手。」
闪烁的眼儿又黯下,想起那个比自个儿爹爹还要疼她的老师父,她就觉得好难过、好难过,甚至不亚于亲人遭难时。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她小手,她抬眸,望进那抹有着无比怜爱的深邃,一股怪怪的感觉随着他掌心涌上,荡漾在心头,有一点舒坦、也有些不自在……
突地,她猝不及防地翻转手腕,五爪前伸,扑向和天鸣的门面。
和天鸣八风不动,仅偏过头,避开她突如其来的袭击。
「七夕,你这是做什么?」温醇的嗓音透着讶然。
「比划啊!」话说着,她的手又欺向他肩头。
「比划?!」疑惑的眸子顿时闪过了然。这丫头,转移心情的功夫真是无人能及。
也好,就陪她玩几招吧。
他肩头略沉,手腕一翻,使出擒拿扣住她手腕,力道拿捏得当,以不伤到她为原则。
然,他的温柔之举她却未能体会,柳七夕的攻势越来越猛,出拳、踢腿样样都来。
两人就这样一来一往过了数十招,和天鸣依旧脸不红气也不喘,而柳七夕却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但,即使如此,她仍是咬着牙不吭气,只因为她尚未推敲出他功夫里的绝妙之处,怎能罢手呢。
柳七夕向来恋武成痴,这点和天鸣未曾忘记。见柳七夕已脸露疲色,却不愿歇手,一抹心疼之色掠过眼底。
突地,一念头闪至,他眼透诡光,倏撤招式。
柳七夕未料他有此举,未及收势,拳头硬生生的落在和天鸣的胸口……
只见他身子虚晃了下,眸底透出吃痛神色,扶着石壁,喘出了大口大口的气息,看来似乎非常痛苦。
「喂,你怎么突然停手了?」柳七夕急慌慌的跑上前,哎呀!真糟糕,他嘴角流血了。「你……不会这么不禁打吧?」
想来他功夫应该不比自己来得好,否则她才出三成多一点点的功力,他就口吐鲜血了。
他抬头,脸色虽苍白如纸,唇角勾起的笑容依然是温柔的,令柳七夕感到有丝愧疚。
「我……咳咳……不碍事……」眸底无怪罪之意,却闪着令她不懂的诡谲。
「不碍事?」她眸露狐疑。
他点点头,食指颤颤的往身后的洞内比去。「可以扶我进去休息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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