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她激发起他的强烈保护欲?还是她缭绕在身边的宁静气息是他未曾遇过?
她总是带给他一种很难言喻的波澜,看见她时,目光久久无法挪开;不见她时,满脑子仍是她;夜深人静时,她幽幽的叹息,透过窗,随着夜风传入他耳里,他的心也会随之揪紧;途经厨房,听见她与李婆婆她们谈笑风生,她恬静的笑靥,足以教他一整日心情愉悦。
他的七情六欲全握在她的掌心,因她喜,因她燥热,因她情绪起伏,因她亢奋难眠……
「至少我可以很肯定,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尉迟义笃定自己与坏男人的区分。
「我知道。」沈璎珞想也不想便颔首。她的肯定,让尉迟义涨满得意,她的下一句话,却令天下所有男人气焰消散:「你是一个好人。」
比起「好人」,禽兽两个字对男人才是一种恭维,至少,尉迟义是这么认为的。
秦关够好了吧?一个道地道地的好人,而这两个字的代价,换来数年苦恋,如果秦关是禽兽,十几年的惺惺作态全可以省下来。
「如同我梦境中的你,莫名地,教人安心……」沈璎珞说道,才惊觉自己脱口将梦见他之事道出来,脸色微窘。
尉迟义双眸晶亮,欣喜形于色:「你梦见我?」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思才有梦,在她的思绪里,也是有他的存在吧。
这让他好快乐。
「是怎样的梦?」他追问她。
「没有什么啦……」她粉颊火红,摇动蚝首。
「什么都可以,说来听听嘛,梦里的我在干什么?是好梦还是恶梦?我……不会在里头是个辣手摧花的畜生吧?」在他自己的梦里,他是。
「你和小当家尚未进到沈府时,我便作过一个极短的梦,梦境里没有任何情节,只是梦到模模糊糊的身影,还有咧开白牙在笑的嘴,我本来以为那不过是个无意义的梦,后来发现,那是你。」兴许是梦境中的茫然无助,轻易被那抹笑靥安抚下来,梦告诉她,梦里的男人是值得全盘信赖,所以,现实中,她对尉迟义才会如此无条件的信任吗?
第一个梦,预知了她会遇见他。
第二个梦,是她在高烧生病醒来时所作的,她梦见尉迟义坐在床畔,替她擦拭额际沁出的冷汗,更换着盖在她额心的湿巾。
她有预感,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以上的梦……
因为尉迟义已经逐渐渗入她的生活,成为她目光不自主追逐的灿烂光点。
「听起来像是预知的梦。」还没见过他时就先梦到他?这就叫……缘分吗?
「只是梦而已,不是预知!」她有些急着否认,猛摇头,察觉自己反应激烈了点,又反省地垂下颈,含糊道:「我才没有什么预知的能力……」
「我倒希望我有作预知梦的能力。」如果他梦境中的那些都能成真……那就真的快乐似神仙。
「那不好,真的。」沈璎珞又是一记淡淡摇头,神情认真无比。
预知的梦境,让你看到未来景象,却无能为力去扭转它们,你不知道它发生的时间地点,它会变成最骇人的恐惧,无时无刻令你害怕着,又会为自己的力量微薄而愤怒,若想尽早警告旁人,旁人会以异样眼光看你,当你是疯子,一旦事情真的发生,旁人又会以诡异的目光在打量你……
「我宁可把梦境当成一种对某些事物太过在意而涌发的幻觉,即便睡下了,心里仍挂念着……」
她话还没说完,尉迟义的唇又朝她柔软唇瓣啾过来,又响又亮,教她连捂嘴都来不及。
「对某些事物太过在意?心里仍挂念着?我喜欢你这种说法。」
他会接连好几夜梦见她,不就是因为这几个词儿吗?
他在意她,挂念她;同理,她梦见他,代表她在意他,挂念他。
「你刚刚才说……不可以让男人这么……」她红着脸蛋,黑白分明的大眼直勾勾啾他。
「我例外我例外!我和你交情不一样。好女孩,你有听进去,很乖很乖,不可以让男人这么待你,我教你,以后哪个臭男人想占你便宜,你就用手指戳他眼睛,下手不用留情,狠狠的、直线的,戳下去……」他扳开她的食指中指,教导正确的必杀手势,就像他时常告诫妅意和严尽欢,女孩子一定要有一套自卫手法。他也没忘掉要再度重申:「除我之外,谁都不能这样对你……」
虽然觉得诱拐无知小闺女很是可耻,不过……追求幸福,可耻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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