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起眉,少妇故作不悦,嗔道:“只有花开才想?”
男人比女人还美的面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将她收进怀中。
此景,就像八年前他为她种植满院的昙花盛开时,他俩赏花的景象。
当时他们还年轻,膝下无子,曾几何时他们共组的家庭,成员已经多到让他们老年时都不觉寂寞,他们的孩子们,最大的已经开始读书识字,最小的也快要出生,这样的日子之於她既平淡又幸福。
倘若这一生还能许其他愿望的话,她或许会放弃许愿的机会吧,因为她已找不著任何需要再奢求的幸福了。
她,很满足。
男人扣住她精巧的下颚,无比认真的看著她。人比花娇。就算昙花再美,也比不上他的妻子。“在花开的时候特别想。”男人的尾音消失在彼此紧贴的唇间。昙花,又名月下美人(3),是他特地为她种的花。因为,那是有含意的。时值腊月,细雪随著不断吹拂的萧瑟北风,缓缓飘落。
覆盖著积雪的石板路上,由远至近延伸出四道小小的足迹。
那是一对主仆。
在这热闹的东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不少,但那对慢步穿梭过东大街的主仆却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打著伞遮去冻人飞雪的丫鬟杏梅,开口道:“小姐,咱们快到了。”
“嗯。”被唤为小姐的是一个绝艳无双的美人,她对於自己所吸引的注视不为所勘,仅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一身素白裘氅绫罗绸缎,明眼人只消一眼便知质料上好,似乎总带著水气的璀璨大眼儿波光流转著,媚眼如丝,挺直的鼻梁,瑰嫩的唇辦,再加上因风雪冻红的两颊,一头青丝在脑後梳了个未出嫁姑娘的发髻,她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既娇又贵的气质,定是个出身极好的世家千金。
杏梅觑了眼主子鞋上的白雪和湿渍,忍不住叨念:“小姐为何不乘坐马车呢?从北大街走到东大街可不是段短距离。”
“反正咱们都快到了,能用脚走到的地方,又何须雇马车?”露出柔美的笑容,余美人娇软甜腻的嗓音听来毫无杀伤力。
“杏梅是怕小姐酸了腿,回客栈後会不舒服……”杏梅嘟囔著。
“安心吧。在家的时候,我不也镇日跟著爹到茶园里巡视,这点路我还走得动。”余美人笑笑的打断杏梅的唠叨,丝毫不在意丫鬟对她的决定有所不满,毕竟杏梅也是为她好。
小丫鬟没有再开口,主仆俩继续著缓慢却坚定的步伐,一路朝东大街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良久後,她们在一幢极为精致典雅的大宅院前停下脚步,然後抬首。
门顶精致的石区上刻著“艳城”二字。
“终於到了。”杏梅先让主子走进店家搭起的遮雪棚,才收起伞,顺便抖落了伞上的薄雪。
余美人一双美目紧锁著那二字,移不开视线,放在暖筒里的小手忍不住握紧成拳头,纤细的娇躯不住颤抖著,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此刻的她是既紧张又不知所措。
她来了,从位属南方的永乐城来到偏北方的长安京,就是为了来到这名声响亮的“艳城”
长安京是王都所在,也是繁华富丽的地区。
在长安京里天天都有新鲜事,稀奇古怪的行业特别多,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属艳府水家的独门生意。
水家以卖杂货起家,到了水明月父亲那一代,开始大量引进女人家用的胭脂水粉,因为和关外民族有所来往,另有些新奇的玩意儿,造成盛况空前的热卖,连皇城内的嫔妃公主们也都抢著下订单,於是奠定了水家专做女人生意的基础。
至水明月和水朝阳这一代,两兄妹重是将水家的祖业发扬光大,只要是和女人有关的生意,他们样样皆做,甚至发展出更多让女人趋之若骛的服务。
女人爱美古今皆然,胭脂水粉只是基本,金银珠宝等首饰也是必备,卒长安京独占这两项行业鳘头的水家还不满意,他们甚至开了间独为女性打造全身行头的店——艳城。
天子脚下,放眼望去胆敢自诏称“城”的也只有水家这两兄妹,偏偏後宫成群妃子与公主们都是艳城的忠实客户,皇帝也只得买水家的帐。
在事业上成就超然的两兄妹除了“称城”还不够,更是将主意动到自家门榍上,原本刻有大大的“冰府”两字的木区,硬是让兄妹俩拆下,换成有著“艳府”二字的石区,左右两边甚至刻上两行对联——“钦点红妆,绝艳天下”,说明了两兄妹以女人至上的行商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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