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定下心思的余美人就这麽任由杏梅半拖半拉地来到廊上,跟著杏梅手指一比,告诉了她该往哪儿瞧。
“就在那儿呢!”杏梅的声音里全是激动和兴奋。
能最先见到未来的姑爷,她当然开心。
可余美人则是提著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紧张的盯著艳城大门口。终究是待嫁女儿心,纵使她对他的样样不要求,也还是会为即将见到未来的夫婿而不安。
他是个怎麽样的人?好相处或是相反?如果跟对方处不好该怎麽办?这些问题全都在她的设想里。
虽然婚事是凭媒妁之言订下,虽然她从未见过他一眼,虽然她不能拒绝这场富商间的政策联姻,不过,她对父亲只有一个请求,就是先让她偷偷来长安京看他;其实趁著这一趟上长安京,亦是圆了她广见永乐城以外的世面的愿望。
而明年开春,她就得嫁来长安京。
几乎陷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防备,等到耳边传来阵阵女眷们的惊呼声,余美人才拉回了远游的心思。
“是水朝阳!”
“水朝阳终於来了!”
莺莺燕燕们的低呼和热切的呼喊声此起彼落,全对著那个甫踏进艳城,便受到所有姑娘目光洗礼的男人。
一身暗紫色的长袍绣上漂亮的金色梅花,寻常男子不会穿上有绣花图案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却一点都不突兀,没有女性的柔媚,反倒突显了他独特的气质和开放的思想。
他是背对著她,所以她仅能看到那麽多,仍是不见他的面貌。
垂敛下的水眸倒映著顽长的男性身影,她立刻知道那就是她未来的夫婿,只不过……
“水朝阳?”她淡淡启唇,语气里带著浓浓的不解。
如果她记得没错,来提亲的不是水明月吗?水家只有两兄妹,假使提亲的是眼下这名长相漂亮的男子,那麽水明月是谁?是妹妹吗?难道是媒婆搞错两兄妹的名字了?
泛著水雾的大眼没将视线移开,蓦地,正在一楼和惠舜禾谈论事情的他抬起头,一双明媚的凤眼直直对上她。
余美人几乎忘了该如何呼吸。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男人,他甚至比在场的每个女人都还要来得出色,即使有段不小的距离仍可看出他的皮肤细致得吹弹可破,端正的五官,就连眉形都似姑娘般弯如月。
他的美,连她都看傻了。
“小姐,他往这边看了!”杏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轻声点。”余美人回过神,低斥,同时点头对他致意,然後踩著软软的步伐,回到上房内。
杏梅连忙跟上,“小姐不看了?”
“给你那麼一嚷,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目的了?”回头睐了杏梅一眼,余美人将桌上早放凉的茶一口饮尽。
“反正所有姑娘都在看呀……”杏梅替自己辩白。
喝完茶後,余美人重新站起身。
“小姐要去同水公子打声招呼吗?”杏梅低落的情绪又升起。
“不了,咱们走。”余美人率先踏出上房,从人群的後头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有一时片刻间她甚至很接近他,但她没有再瞧过他一眼。
明年春天,就是她要下嫁的日子,到时,她想怎麽瞧都没人说。
进入艳城,她是他唯一正眼瞧过的女子。
不同於其他姑娘对他的热切呼唤,她就像尊精致却不会言语的娃娃,直直地看著他,当他发现了她的目光,她也不逃不惊慌,只是从容不迫地向他点头致意,随後离开。
嗯;生面孔,在艳城内不曾见过如此美丽又气质高贵的女子。
顺著主子的视线看去,惠舜禾同样瞧见了方才当上宾款待的姑娘。
不待主子问起,他便开口:“是小的开上房招待那位姑娘。”
“探得身份了吗?”收回视线,重新专注在惠舜禾递上前的帐册上,艳府水家的现任当家——水明月,淡淡的开口。
“水朝阳”是他妹子的名字,但因为她几乎终年关在艳府水家足不外出,才有了水朝阳是他,水明月是他妹子的误会。
毕竟,有哪户人家会给儿子起个“明月”,给女儿起名为“朝阳”的呢?这误会他懒得解释,索性任由误会扩大,直至现在,几乎长安京里的所有百姓都以为他是水朝阳。
“尚不清楚。姑娘说她想先歇歇腿,小的让她等需要的时候再差人来唤小的。”
波澜未兴的丹凤眼垂敛而下,“现在也甭问了。”
“咦?”惠舜禾对主子的话著实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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