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天确实是冷落了卉心,再怎麽说都是我请她来府里作客的。”曹妤婕听罢,认同地点头。“不过,你也知道卉心这丫头脾气拗,现在若真跟我呕上了,一时片刻是不会领我的情,不如让她自个儿冷静冷静,等她气消,自然就会上我这儿来的。”
“夫人说的是。”翠儿没有反驳夫人的话,再说表小姐是晚辈,哪有做长辈的去讨好晚辈的道理?若不是夫人宽容,梁府哪里容得下这种不懂得规矩的人?
“把衣裳拿给我瞧瞧。”曹妤健的话声打断了翠儿的思绪。
“是,夫人。”
“这色淬染得真是不错。”她赞道。
“是呀!花姑娘的手艺确实不凡。”
两主仆聊著,古卉心的事便被搁置在一旁了。
还有两天就是天中节了。愈接近天中节,花妍愈是不舒服,幸好梁夫人这两天来的时间不长,才教她能轻易地掩饰住自己的身心疲累。
在宫里,宫女们会为她准备一些花水,让她不会这般焦躁、体虚,但她现在不在宫里,又不能冒被发现的危险施法,只能忍耐了。
原来她没有打算这麽早就离开宫中,想等到天中节後再出宫挑选丈夫,孰料梁柏书却在之前出现,搅乱了她一池春水及……原定计划。
这命运的安排真教人捉摸不透,不过,若是捉摸得了,这世间还有伤心人吗?
她想着。
咿呀——
“小灵子,摘到花瓣了吗?”她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立刻由床榻上坐起来。
稍早前,她让小灵子去外头摘几片石榴花瓣,梁府没种花只种竹,跟她长久习惯的环境有别,让她要喝个花水得自个儿想办法。
“你早膳不吃、午膳不吃,就吃花吗?”梁柏书撇著唇,俊容沉重不悦。
听见她说花瓣,直觉就想到娘最近也染上喝花茶的习惯,该不会她们都拿花茶当主食吧?
“是你!”花妍惊讶地抬眸看他,没想到他会来,急忙要下床。不意,一阵突来的晕眩教她险些儿再跌回床。
“你小心点。”他蹙眉,一个箭步上前握住她的腰,根本没想到“於礼不合”
的戒条。
“我没事。”
“看看你,连路都走不好了,还不吃东西!光喝花茶就会饱吗?”他忍不住唠叼,浑然不觉自己语气里有着浓厚的关心。
花妍没有回答,她只是细细地锁着他的面庞,他蹙眉、抿嘴、眼眸里写著不赞同……种种,都是在担心她吗?
勾起唇角,她暗喜在心底。
“你在笑什麽?我说的可有听见!”梁拍书瞪着她看,她的心不在焉与他的担心恰恰成了最佳讽刺,想着,他不免有气。
她轻笑,应道:“听见了。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
赫!梁柏书惊得差点儿身子往後弹,他泄露的心情这么明显吗?心虚外加受到惊吓,教他一对黑眸东飘西转的,就是不敢直视她。
“我、我、没有。”他又说谎了,真是罪该万死。
“没有?那就算了,我不吃了,你就眼睁睁地看我饿死,不必管我。”花妍知道他心口不一,没真的与他计较太多。
“这怎麽行?你也不瞧瞧自己的身子多差,之前又受了伤……”不自禁地又唠叨起来,像个老太婆。
“这样好了,不如……你喂我吧!”她提出大胆要求。
“喂、喂你?”他结巴,瞠大了眼。她要他喂?他不是听错吧?
“是呀!喂我,不然不吃。”她发现自己喜欢瞧他不知所措的模样、脸红害臊的模样、瞠目结舌的模样。
她喜欢他单纯为她伤脑筋,那犹如他整个心思里只有她……
“开、开、什麽玩、玩笑?”该死!舌头别再打结了,梁柏书咒自己如此不济,如此没用,她一句玩笑话居然会让他感到莫名兴奋,可自小到大的礼教不允许他这麽做,心底好想、行为不能做……做人一定要这麽痛苦吗?
痛苦……完了,他真是行为偏颇得厉害,才会认真思索这个连想都不可以想的主意。
“我是认真的呀!”
“别、别开玩笑了”“那就别管我了。”她溜进被子里,背对着他。
她这是什麽态度?梁柏书见了她不合礼教的举动,面色丕变。“花妍,有男人在你的房里,你应该先请他出去再回床榻睡,在男人面前睡觉很、很……”很引人遐想,他咽回这句话,觉得自己真是无耻、下流、奸淫之徒。
“很怎样?怎不说下去?”
“不、妥,很、不、妥。”她再不转过身,他就要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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