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艳的石榴花,想必会成为天中节的牺牲品之一,往年到这天,姑娘们皆竞相佩戴红石榴出游,过了午时即丢弃,形成市集街道上尽是残花的残景,再加上玄武皇帝做的应节诗歌,天中节在百姓心目中的重要性不凡。
正想着,前方独行的唐仲絮突地停下脚步,摘起石榴花来。
“住手!”梁柏书眸光一凛,喝道:“你在干什麽?”
“夫、夫子?”唐仲絮迟疑地回过头,不明白素来有着风吹人不动的沉稳性子的夫子,怎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你不赶路,在这儿采花可是你该做的?”梁柏书的声调比平时还冷,不消多猜,便知此刻的他是愤怒的。
“夫子,弟子只是看到这石榴,想起玄宗皇帝所做的端午诗。”唐仲絮解释。
不消听完唐仲絮的解释,梁柏书亦知唐仲絮适才与他的想法相同,百榴花开,暗喻着天中节的到来,而当令皇上曾於端阳盛会,作诗云:端午临中夏,时清日复长。盐梅已佐鼎,曲檗且传觞。事古人留迹,年深缕积长。当轩如槿茂,向水觉芦香。忆兆同归寿,群公共保昌。忠贞如不替,贻厥後昆芳。
仲絮能联想到这一层,将文章融於生活,梁柏书略感欣慰,但摘花之举着实不妥,遂道:“思及此花未必得折花方能感触成诗……罢了,你去吧!”
“是……弟子告辞。”唐仲絮不敢再作停留,匆忙离去。
“幸而这片山头少有人烟,否则这石榴只怕要糟蹋了。”梁柏书自喃着。
“只是几朵石榴花,公子何必介怀?”突地,一阵清如黄莺的娇声在梁柏书身後响起。
“谁?”梁柏书一凛,转身探看。
这一看,几乎令他屏息。
一双晶莹水眸镶嵌在那张嫩白如皙的鹅蛋脸上,流转之间尽是妖媚风情;弯弯似新月的眉,泄漏了她的秀气又不服输的矛盾性格;一张红嫩欲滴的艳嘴儿令人眩目,像是夺去他心魂似的,他有半晌的愣呆。
“公子?”花妍从他愣傻却又俊气的外貌得知他的想法!和所有初见她的男子相同,他震慑於她的美丽。
可他呆愕的目光并不猥琐,相反地,是欣赏的意味多些。
从他连几朵石榴都不忍毁去的行径看来,他是个惜物爱物之人。
这男人与其它男人不同,她在心里有了估量。
“姑娘,失礼了。”梁柏书回过神,眼前的姑娘美得不像是凡人,又出现得突然,他不禁暗思她是否与他有某种“遥不可及”的距离,但他瞧她瞧得发傻,却是不争的事实,是以,他出声道歉。
“公子何必拘礼?相逢自是有缘,既是有缘,拘礼守节就显得多余了。”
花妍边说边睇着他看,那出色的容貌上浮著两团不正常的燥红,似乎鲜少与女子交谈,再加上他不着痕迹的退了几步,与她保持数步的距离,强调礼数的样子教她忍不住发觑。
这男子有趣!她一个“姑娘家”都没有怕了,他在怕什麽?
怕她吃了他吗?若是,“吃”了他定比吃其它人,要来得快意许多,她灿笑,露出了扇贝般的白齿。
这姑娘知不知道什麽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呀?
还说什麽相逢即是有缘?一直逼近他、朝着他笑是怎地!
梁柏书不自觉地退了一、两步,心跳加速,脸上的躁气加重,不难受,却意外地困扰着他。
他蹙着眉,为此女的大胆行径感到莫名。
“在下告辞。”赶紧离开才是上策,梁柏书打恭作揖後,快步走开。
“喂,等等——”花妍本想戏弄他一回,哪知,他转身就走。
她焦急地追了上去,这男子可是难得一见,若是让他走了,上哪儿再去找个不以调戏妇女为乐的伟岸男子?
而她深信自己不可能看走眼,一个惜花男子绝计不可能是负心汉。
是了,她选定他了,选定他为夫君,在短短瞬间,她愿下感情的重注……
眼见男子愈走愈快,疾步加风,看似练家子般,花妍只得心生一计,喊了声:“哎呀!”身子整个跪趴在地,就赌他的心软。
梁柏书初闻此声,缓下脚步,但并未回头。
“公子,等等,我的脚……”她吃力地喊着,小巧脸蛋纠成痛苦模样。
“怎麽了?”转身,梁柏书只见她难过的神情,莫名地,心微扯。
“我的脚,好疼……”隐住到嘴边的笑意,她运气逼出两滴汗。
“我看看。”梁柏书当下忘记了避开男女授受不亲之规矩,赶到她的身边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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