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连我的未来都替我安排好了,是吗?
丁香还在犹豫,赵大夫也来了,上官初与丁香马上联想到唯一可能性……
“赵大夫(老赵),你也梦见白玉?”
“你们怎么都知道?”赵大夫吃惊地以为这两人有读心术,但相识如此多年,他当然明白上官初和丁香是平凡人,所以转念问道:“难道你们……”
“嗯。”没错,他们也是。
上官初对于女儿托梦的内容很在意,不知道她又对赵大夫交代什么。“老赵,白玉同你说了些什么?全告诉我!”
“这……当然没问题,但让我先为白玉上炷香吧。”
“我也要!”丁香点燃清香,与赵大夫闭眼敬拜。
窜着袅袅轻烟的香枝插进炉内,赵大夫坐下后先是一叹,才幽幽道:“白玉她定是担心我自责,才会入我梦里说了那些话……”
赵大夫何止自责。
明明在白玉出门前,他才替她诊过脉,没诊出任何病根,也觉得她身子近来有越发健朗的迹象,多出门走定是好事。明明该是如此的,为什么白玉好端端的出去,却是被横着抬回来?他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她就断了气息,无论是下针或灌药,都已枉然。
他好恼自己,是他医术不够,才会没诊出白玉的情况,才会害白玉猝死,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上官老爷一句话也没责怪他,让他更是无地自容到了顶点,心里已做下近日便要离开上官家的决定。
“她说,她的寿命早就结束,多出来那三个半月是天赐的,她不怪我,还向我道谢……”
梦里,上官白玉娓娓说着,生死簿上,她的阳寿只到大雪纷飞那日为止,无关赵大夫的医术,即使是神医,也敌不过司掌生死的阎王……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但她不只多留到五更,还足足多度过一百余个五更,所以她不怨,她感激,能和亲人多相处一刻钟,她都心满意足。
她谢谢他,像叩谢她爹亲一样,谢谢他总是在夜里她一犯烧时就匆忙赶来诊治,不论多晚都一样;谢谢他像个家人,照顾她无微不至,也抱歉总是麻烦他,让他苦恼,还有还有,他替她瞒住私藏小猫小狗的事,仍是要保密哦。
最后,上官白玉露出最浓最重的歉意和腼觍笑容,从黑暗中牵出一个男人,一个眉不慈目不善,双臂环胸、冷眼看人的男人。她说……
赵伯伯,我骗了您,我藏的不是一只女妖,而是他……他叫梼杌,有一回您额心肿了个大包,就是他弄的,上上一回您绊倒,也是他;上上上一回您被打得眼冒金星,还是他……
“你也看见那个男人?”上官初讶然问道,赵大夫点头。
“我、我也看见了。”丁香怯怯地举起手,得到在场两个男人注意后才苦着脸说:“他说,我好吵好烦好啰唆,他老早就想一手捏爆我的脑袋,若不是小姐制止他……”呜,原来那一段不是恶梦,而是真的真的真的有个男人……不,是男妖在她左右,时时想着如何做掉她。
“咦?大家怎么都在?”汪老爷从屋外进来。
三人的交谈被打断,换汪家父子一大早就到灵堂来上香,不用说,汪家父子昨夜一定也梦到白玉了吧,来来来,直接坐下来,说说她交代什么。
“白玉?我没有梦见白玉呀……”汪廷宇被上官初追着问时,露出困窘的神情,又改口道:“也算有啦,匆匆一眼,她就被拽到一个男人背后……”
男人,梼杌,他真忙,每个人的梦里都有他。
“那是一个恶梦……我梦见我迎娶白玉的牌位,正要一拜天地,手里的牌位却被那男人一掌挥来,碎成木屑。他右手爪子这……么长,掐在我脖子上,獠牙这……么长,面目狰狞地凶我,说白玉是他的,不准我肖想她,别说是牌位,连块木屑都不准我娶,否则他会扭断我的脖子……他虽然这么说,同在梦里,接下来他根本就直接折断我的颈子……被扭断脖子的感觉好真实,到现在我都还觉得这里好痛……”不知是落枕还是怎么了,梦里被男人拗折的部分就是痛呀……汪廷宇还记得自己大叫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涔涔的恐惧。
“那不是梦哦。”上官初、赵大夫及丁香,异口同声。
上官白玉昨夜确实回来过,还带着一只霸道男妖一块入梦。
她是来道别,是来一一交代她在世上放心不下的亲人们,要他们好好活着,不要替她悲伤。
拼拼凑凑众人的梦境,可以得知上官白玉身旁的男妖很凶,很霸道无礼,还很目中无人,这样的男妖,却向上官初保证“我会顾好她”,口气冷冷淡淡,像在叫人滚远一点,而上官白玉被他环在胸前,笑得灿烂如花,好似在告诉大家,她会过得很好,也请大家为了她保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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