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的意思是——」
「王爷,难道您还不明白吗?」
保胜笑了笑。「妳要给儿子娶妻了?」
桂凤点头,笑了出来。
保胜一听也笑得开怀,随即又想到什么,开口要问妻子——
「臣妾明白您要问什么。」桂凤说:「家世那是不必说了,人品我也已经调查过,至于样貌嘛……」
「怎么样?」
桂凤笑。「待兆臣见过画像后,看他明日做何反应,不就清楚了吗?」
保胜愣了愣,随即哈哈笑出来。「这倒是!」点头同意。
「倘若兆臣喜欢她,那么,咱们礼亲王府就能双喜临门了。」
保胜知道福晋指的是,兆臣授命侍郎一职,与大婚之事。「可这如意算盘会不会打得太精,要是落空了怎么办?」保胜问。
「即便没有十成,臣妾也有九成把握。」桂凤道。
「是吗?」保胜另眼相看,不由笑问:「话说得太满,就不留点儿余地?」
桂凤摇头,笑容文雅。「兆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他是我心头上的一块肉,他想什么、要什么,我这个做额娘的,能不知道吗?」
「这么说来,这馥容·佟佳,便是兆臣想要的女子了?」保胜故意问。
桂凤笑,忽然问:「王爷,您是否愿意跟臣妾打一个赌呢?」
打个赌?保胜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妻子素来保守而拘谨,在他面前别说是鲜少,甚至可说是从来不敢有如此大胆的言论。
「好呀,」他瞪着眼,问也不问便先说好:「想赌什么?妳说吧!」
桂凤欲言又止,似乎也有些不习惯,与丈夫这么说话。「就赌——」她又顿住。
「说吧!」保胜催促她说话。
桂凤吸了口气,这才鼓起勇气继续往下说:「就赌明日,是臣妾去找兆臣问事,还是兆臣主动来找臣妾问人好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画笔栩栩如生,画中人简直像要走出画布一样,巧笑倩兮,跃然纸上。显见执笔的画师也为美人所动,正心诚意,用足了心力在作画,才能有如此动人的佳作。
兆臣不否认,他喜欢美人。
但凡男人,没有不喜欢美人的,但画布上的美女,不仅貌美,而且娇艳妩媚,他为画中人迷惑,不由得伸手抚摸起画布上的人儿,恍惚中以为她宛然在目。
过了片刻,兆臣笑了。
他笑自己简直荒谬,岂有画中之人,会跑出画布的道理?
「痴心妄想。」他低笑,然后这么下结论。
待想卷起画轴,竟又荒谬的有那么一丝舍不得。
兴致一来,他干脆提起笔,醮了些许墨汁,屏气凝神,写下一行小楷:
薄媚留香与,凌波金莲步,倘得美佳眷,此外复何求?
从不曾写过如此侧艳之词,今日只不过见到画中女子,竟然提笔写下这样的文字,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阿哥!」
兆臣对着画布,正在沉吟之际,忽然听到小妹德娴的叫唤声。
「你在看什么?发什么呆呢?」德娴笑吟吟地走过来,她就如同她的额娘桂凤福晋一般,举止端静娴雅,落落大方。
兆臣笑了笑,没有回答,正在收起画卷,但德娴阻止了他——
「等一下!」她的神情有些惊叹。「这是谁?只是画吗?若果真有其人,那么一定是画中真仙了。」
听到胞妹这么形容,向来稳重的兆臣也不禁笑开脸。「画中真仙?」他揶揄:「这是哪来的形容词?听起来充满梦幻,不切实际。」他批评。
德娴噘起嘴,忽然瞥见画上一行小楷——
「说我不切实际?瞧瞧吧!这是谁写的?倘得美佳眷,此外复何求?」
「胡闹。」兆臣斥一声,迅速卷起画轴。
「什么胡闹?」德娴不服,见她兄长如此快速的动作,只能干瞪着眼。
「妳不去读书练字,为何来我这里胡闹?」他板起面孔。
德娴吸口气。「阿哥,你这人真是,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我岂有胡闹,刚才我明明就瞧见,那是你在画上的落款,我只不过将它念出来罢了!」她觉得委屈,语调就哀怨了一点。
兆臣抬头看了她半晌,然后慢条斯理问:「妳没瞧见我动笔,岂知是我的落款?」
「我是你的妹妹!」德娴没好气。「兄长的字,做妹妹的人岂有认不出来的道理?」
兆臣撇嘴笑:「算妳说的不错。」
德娴瞅他一眼。「所以,你承认了,那行小楷是你写的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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