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又发生什么事了,你采个椒也能把靴子给采丢了?”
他十岁时就跟在凤大厨身边学做菜了,多年来他拿凤芷拂当妹子看待,却总不免被她特立独行的坦率行径吓了好几回。
试问“万辛镇”上有哪家闺女会像她这般,光著脚丫子四处溜达?
朝他露出赧然的笑,凤芷拂十只蜜色脚指尴尬地蠕了蠕。“靴子磨破了,破了就索性丢了,省得难看。”
“那袜子呢?也破了?”他冷哼了一声,压根不信她的话。
“既然磨破鞋自然要收起袜子,要不弄脏袜子可不好。”
也不知她这是什么颠三倒四的道理,龙辛虎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拂妹子,我一瞧你头就痛,你究竟几时才能安安分分像个姑娘家哪?”
“我本来就是姑娘家嘛!”她努起唇,不以为然地嗔了他一眼。“是你和阿爹不知怎么回事,老是管东管西,让人都不自在了。”
他摇了摇头,懒得再与她争辩。“快回去换套衣衫,听师傅说有贵客到,今晚会在酒楼摆席。”
“贵客?什么贵客?”
“似乎是打从长安城里来的。”
她闻言,艳眸为之一亮。“既然是从城里来的贵客,咱们可不能怠慢,应该好好款待才是。”
龙辛虎哪里不知道她心里打著什么如意算盘,扬手便敲了她一记。“不准打鬼主意!你那些至尊无敌的辛味菜真能让人吞下肚才怪!”
被他这一贬,凤芷拂气得直跳脚。“虎哥,你怎么尽泼人家冷水呢?说不准这城里来的贵客正需要我的至尊无敌辛味菜来体验、感受蜀州辛味菜之美。”
“你别造成客人痛苦的回忆便是万幸了。”语落,他夸张的做出双掌合十、朝天一拜的姿势。
他记得年前有个嗜辣的客倌夸口能食辣,于是上门挑战凤芷拂的“穿骨断魂辛味菜”。
未料,当时凤芷拂不过上了道“辛辣、麻怪”兼具的两道菜,那客倌已被凤芷拂的辛味菜整得凄凄惨惨。
除了一张唇肿得像两条腊肠外,一路辣到底的后果,便是苦了那位客倌一路“拉”到底。
自此,再也无人敢咽下凤芷拂的辛味菜。
被他这一贬,凤芷拂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虎哥,你真坏!”
龙辛虎听而不闻。“乖乖回去沐浴更衣,真让师傅知道你又偷偷溜上山摘椒,铁定念得你耳朵长茧。”
“若真能长茧倒也干脆些。”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咕哝著。
觑了她一眼,龙辛虎提醒道:“还有一个时辰。若你真想进厨房帮忙,动作得快一点!”
“知道了。”她有气无力地轻应了声。
厨房向来是大厨的天下,若进厨房不做她的至尊无敌辛味菜,那她真不知进厨房做啥儿啊?
难不成让自个儿沾一身油烟味吗?
带著满心不甘的愤意,凤芷拂走进位在“挽椒香”酒楼后的闺阁。
待她的脚步一定,一名守在月洞前,名唤紫衣的小丫鬟急忙朝她奔来。“小姐呀!您上哪去了,老爷差人送了新衣衫过来,要奴婢帮您好好打扮……”
话还未说完,紫衣便被主子狼狈的模样给吓著了。
“小姐您没事吧!您、您的靴子上哪去了?”
一提起靴子,凤芷拂脑中立刻浮现男子俊雅的脸庞,以及他似笑非笑的可恶模样。
心一恼,她率性道:“丢了!”
“丢了?小姐做了什么事,怎么会把靴子给丢了呢?”
听著小丫鬟在她身后嘟嘟嚷嚷,凤芷拂直接转移话题。“别管那事,你方才说什么新衣衫来著?”
小丫鬟乖巧伶俐,主子一问话,立刻乖乖回话。“老爷说今晚要宴请一个重要的客人,所以差人替小姐送了新衣衫,要您出席今晚的夜宴。”
一想起得将一堆像碎布般的软布穿在身上,凤芷拂不悦地蹙起柳眉,恼道:“是什么客人这么重要,非把场面搞得这么隆重呢!”
她的装扮一向率性,从不顾及女儿家的形象,不管走路或者工作皆方便俐落。
若真要让她换上层层叠叠的纱衣襦衫,会要她的命的。
“老爷说今晚的客人打从长安城来,小姐得打扮打扮才不失礼。”
她满脸不屑地问道:“怎么?我这模样很失礼吗?”
“当然不失礼,只不过小姐不常穿礼服,正巧趁这机会换套正式衣衫,让人瞧瞧咱们挽椒香的二厨姿色、手艺皆出众,不也挺有面子的吗?”
灵巧的小丫鬟跟在主子身旁好一段时间,自然明白主子的脾性,把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为的便是堵得凤芷拂无法反驳,乖乖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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