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来了吗?”眼光忍不住一再探问门口。
“来了不过……”
“不过什么?”他面容一整。
“老爷子让二夫人也来了……”话音刚落,两条白色人影同时出现在大厅门口。
是萧韶九和庄百妍两人。
庄百妍自小练武,步伐自然是大步流星,尽管她将脚步放缓得如同龟爬一般,仍无法达到莲步寸移的模样,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出现,她却比萧韶九快了好几拍地一脚迈人厅里,一迈之后才惊觉自己该跟在萧韶九后面才不致失了礼节,一时尴尬地僵在那里,而萧韶九则在丫环的搀扶下掀起一边裙瓣,柳腰轻移,优雅而自然地迈了进来。
庄百妍脸一下刷得通红,那是自惭形秽的卑怯。
可是没人注意到失措的庄百妍,因为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萧韶九身上,惊艳的,不敢置信的,疑惑的……
交织成诡异的汹波暗涌,萧韶九笑着福了一福,并不意外关泰山一声冷哼别开了头,她的眼光定在石崖身上。
在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已经无法自主受蛊惑般起身,将她带往怀中,安置在身边的位置上,眉眼间放柔的弧度惹得几天来只见得到他严苛模样的一干人猛抽气。“福婶,吩咐可以开膳了。”
“二夫人?”福婶看了一眼在一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庄百妍。
“还有一个呢!”关泰山怒拍了下桌案。
石崖一怔,方始注意到站着的庄百妍,淡淡说道:“既然来了,就坐下一同用膳吧。”眼光不由自主又调回。
最严重的伤害来自于比冷落更可怕的视而不见。
萧韶九一整颜色,看着庄百妍踉踉跄跄人座。
席上的菜肴无一不是经过精调细烹的山珍海味,但显然不够吸引人食指大动,每一个人脸上均挂着心思各异的沉滞。
她、庄百妍、石崖之外,阴沉的关泰山,神色复杂的关叔秀,依旧沉静寡言的小诸琅,还有……关凌霜,更早些她在声如蚊纳地唤了她一声“嫂子”之后,便一径一脸愁惨的失神,倒令听惯了她“这女人那女人”叫唤的萧韶九吓了一跳。
“你脸上的气色总苍白得令人担忧,我特地吩咐了厨房针对你虚寒体质熬制的药膳,试试看。”石崖舀了几匙汤水倒她的碗里。
萧韶九无异议地尝了回,以前爹也曾企图通过食疗来改善她的身子,却受挫于她一闻药味便吐的体质,萧家厨娘将药膳煮成名副其实的“药”膳了,药味浓重到让人觉得它比药汁强不了多少。
相比之下,石府厨子所烹煮的好太多了,食物少不了散发的药材味,却是淡淡的清香,勉强可以忍受,人口时又吃不出药味……
她再吃了一口,对着盯着她吃食的石崖一笑,“很好吃。”
“那就多吃些,将身子养壮。”
“晤。”她漫应,气氛有点沉滞。石府的餐桌一向是这么沉闷的吗?还是因为她的出现?
正在猜测间,一名仆人拿着请柬,禀报道:“爷,唐烃公子遣人送了这份帖子过来,请你务必赏脸。”
“什么事?”
那仆人迟疑了下,“是畅喜园的封姑娘今晚有个……”
才说了一半,便教石崖截断,“出去回话说我接下了。”
可能是简短的对话引起关泰山不快的想法,他一哼,“石崖,如今你已是有家室的人,少往那些声色场合去池该好好考虑后继的问题,早日生下子嗣,石府就不会这般清冷了!”
石崖多看了萧韶九一眼,她淡淡的笑容看不出情绪,“是的,义父。”
关泰山别有用意地看了萧韶九一眼:“你也该好好收收心了,前些日子见你天天往畅喜国跑,一班爱多事的奴才甚至将你可能再续一房的流言都传遍了。男人嘛,妻妾成群,三心两意并没什么不可以,但也要看看对方是什么女人,不要给美色迷了心智!”
瞧,多么意有所指的庭训呀,老爷子这是改变了策略了吗?不横眉竖眼的呵斥,但用言语“鞭策”人显然更有力度,也给了她足够的联想……
石崖俯下的眼一直在看她,她一径扮痴装傻地垂着头,温顺的样子。
“菜凉了,快些用饭吧。”石崖面无表情的。
用膳之后石崖没再多话便遣她回了房,没再跟来,这代表着他去了畅喜园了吗?
她明白一名成功的商人免不了众多的应酬,推得掉或推不掉的。在回洛阳途中,石崖曾陆陆续续地向她解说身边的人与事,她知道了那位身带贵气的唐公子是万分显赫的当今十八皇爷,石崖能接下皇宫的大单生意,良好的信誉少不了,有唐煌在宫里穿针引线四处打点才是重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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