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重了。”细柔的声音夹着隐忍的呵欠,也让他知道轿里的人倦了。
他知自己该退下了,可是忍不住一直悬浮心头的问题,“你对我这么好,我该怎样报答你?”
里头一贯的云淡风轻,答得随意,“就算你有这个心,也要等有能力的时候啊,供给苦力的牛马,我有的是,并不缺。”
他的脸涨红,因为他不客气的话伤了他的自尊,‘那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什么?”低哺的声音像在自问,然后没了声音。
“秦公子?”他低唤了几声,确定里头不会再有回应之后,方落落寡欢地退了下去。
此后的日子,他没再提及报恩的话题,可心里一直在思索这名秦公子究竟需要什么呢?自从那一晚的谈话后,他已暗暗地打定主意,既然要报恩,就要回报对方真切需要的,就算是星星月亮,他也要去捞去摘。
终于有一天,他拿这个问题询问了最亲近秦公子的小僮。
“什么需要?我们公子爷并不缺少什么啊。”
“只要是人,总有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你想想嘛!”
“是啊,应该是有缺少的东西……”歪着头顿了下,“但你能送给公子爷健康吗?”
“那就为他找一名大夫!”他眼一亮。
“除非你请到的是再世华伦。”小僮不以为然,显然没将他的话当一回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么一句很随口的话,竟促成他六年来无可动摇的信念。
一个月后,商队经历了数个州郡,在采购到所需的货品之外还多成交了好几宗生意,他跟在商队之中处处留心,加之有“严师”督促,他学得很快,精明的头脑已伊然有小商人模样,正暗暗高兴自己可以凭借自己学到的为秦公子出力之时,商队重回到当初相遇的商州地面,仍是缘村,当晚他喝下小憧送来的水后便迷迷糊糊睡去,第二日醒来时,四周寂寂,地面辕辙凌乱,哪里有商队的影子?
没有半点征兆,没有片言只语,一夕之间,他如同弃儿般被遗弃。
而报恩的信念,在猛然警醒的此时才知道自己甚至连恩人的具体名讳也不知道,更从未看过他的真面目,纵是相逢应不识,如同空谈,可是他永远不会忘,短短的一个月,却成了他今天辉煌的基础,他的人生因此而变,也让“秦公子”这个简单的称谓所代表的永远烙人他的脑海与信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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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外城的悦朋客栈,是过往旅客必经之地。
客栈之地少不了说词相曲之类,最常见的是一名半瞎不暗的老头子拽着拉弦的小女娃,讲述一个个赚人热泪或哄堂大笑的悲喜情事,说得好的,不愁没人捧场。
此时说书老头正口沫鼻涕眼泪齐飞地讲述一个苦情故事,说到“烟雨凄迷,万里名花凝血泪”这一段时,哭弦拨得叮叮响。
“只可怜那闺女,大姐瞧似清莲作蒲柳之姿貌胜西子,却遭雪压霜欺,玉颜青惨;二妹英华毕矛暗叹声好似巾帼女英雄却哀莫大于心死碧落黄泉;三妹桃李娇艳可叹红颜薄命万水千山身似飘零燕……”
“说书佬,这唱词怎么听着耳熟啊?”一名打城里面出来的客人一把泪一把涕地问道。
“咳,你从城里来的,终于听出来了吧?”说书佬没空回话,倒是饶舌的店小二端着茶水伺机挨了过来,贼兮兮的样。
“听出什么呀?”旁边客人好奇哦。
“说书的内容呀,不懂,那没关系,我告诉你们好了,反正这事呀,城里头早传遍了……”
“究竟什么事呀?”有人不耐烦地打断。
“上年腊月时,咱洛阳城的石府不是娶进了三位夫人吗?这曲儿呀,就是根据那三位夫人进府后的遭遇编的!”
“啊,等等,你说的可是洛阳第一富的那个石府啊?”众人耸然动容。
“可不是,这位客官瞧来是有见识的外地人,但你想象得出咱们的首富大老爷竟是虐害妻妾成狂的禽兽吗……’
“一派胡言!”东北角桌上一身身材魁梧的汉子怒眉拍案而起。
“会有传遍的胡言吗?都编成俗俚曲儿了哩,好哇好哇,你难道不敢坐下来听听店小二说那三位夫人究竟什么遭遇?”
魁梧汉子同桌的一名身傍小算盘的老人带着异样的笑,好声好气地对店小二说:“小二哥,我们对那三名红颜薄命花的命运好奇得很,这等新鲜事还不知道,恐怕进了城教人问起还会被嘲笑孤陋寡闻呢,你说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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