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后,扇子就用不着了,这是古往今来多少女子的悲哀啊。”
敲冰两手插腰,凶巴巴地喳呼道:“好啦好啦!好小姐好妹妹,别好端端地抱不平啊、吟诗啊。这悍妇还当不当?柳堆烟那狐媚子可是放话了,今晚她大摆酒筵,施柔使媚地要将姑爷连留三夜。今晚再给她睡上,嘿嘿,明天又有好戏看了——”
萧韶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点头道:“敲冰这凶丫头说得对,庸俗又市侩的女人怎有悲秋伤春的天赋?”笑嘻嘻地,她率先走了出门。
柳堆烟的幽兰轩与虞香阁相连一条花径,还未到达便听到悦耳的丝竹之声,不必猜也知道柳堆烟正使出浑身解数将石崖伺候得身心愉悦,可预见醋瓶女的出现将会多么扫兴了。
‘’夫人留步。”阁楼下,柳堆烟的贴身丫环拦下她们。
敲冰和流丹当先迎上,三张舌尖牙利的小嘴同样难缠,但二对一,不必想都知道谁会占上风,嚣张的嘈音不免会传至楼上——
“让她进来。”乐音中断,石崖温怒的声音响起。
“贱蹄子!”啪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被流丹和敲冰一左一右拽着的丫环脸上,嚣张得让自己又多了一条不得好死的罪状,“有我相公在,哪容得你这贱婢狗仗人势?别以为凭借你那个娼妓出身的主子便可以作威作福,目中无人,告诉你——呀!”空中落下的第二手掌,被人狠狠攫住。
“走!”下一刻,怒火勃发的石崖火爆地将她往外拖。“小姐!’身后两名丫头脸色倏变,互看了一眼,紧跟了去。
刹那光景,早先还春光满族的幽兰轩里只剩下衣着凉快的柳堆烟一人在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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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衣!”虞春阁里,他将她重重地摔人大床,暴戾而阴沉地下令。
“相……公……”她被吓到了,无法抑止剧烈的心跳。
他发觉她的颤抖,担起她尖尖的下巴,语气嘲弄:“怎么?这会儿倒怕了?你早一刻撒野的骄横哪里去了呢?”
“我……”她该庆幸自己脸上的妆够厚,让他看不到她惨白的模样,但……面对他令人肝胆俱寒的冷酷无情,她怀疑自己能否演完这场戏。可能是她的畏怯与迟疑引起了他的不耐,下一刻,他大手伸向她的衣襟,萧韶九又吃了一惊,下意识用力拨开他的手,猛缩往床里。
石崖猛扯住她的长发,“你见鬼的玩什么把戏?难道你天天不分场合与时间遣两名刁婢去请我移驾,不是为了这个?现在你如愿了,怎么倒演起贞女烈妇的角色来?”
心口的不适与头皮的疼痛使她瘫软在床上,早失了开口的力气。这个男人肯定以为她在玩欲拒还迎的把戏了,怎么办呢?再不给她喘息的空间,别说演戏,她小命也会玩完了……
敲冰和流丹两名丫头端来酒菜;用力地撞开大门,“唉呀!姑爷误会小姐了,小姐的意思是……洞房花烛之前……之前要先喝交杯酒!”一向机灵的丫头们看到她委顿在床也慌了神色,连借口几乎也编不完整。
“是哦是哦!交杯酒未喝,仪式未算完成,也不吉利!姑爷先坐到那边,让小姐先舒舒气,我们小姐啊,是太兴奋了……”硬着头皮,敲冰挤到对峙的两人中间,收到她眼色的流丹立刻顺势将石崖拉离床沿。
石崖再次瞪了床上发抖的女人一眼,抑不住厌烦神色,却没发现在他转身之际,敲冰匆忙将一颗药丸塞人萧韶九口里。
“来来,奴婢在这里祝贺姑爷与小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长长久久……”紧张地递上一杯,看着石崖仰头喝下,殷勤地再满上一杯。
“小姐……”敲冰脸上血色褪了一层。
“没事……”萧韶九艰难地摇头,努力平复心悸的同时猛打眼色,敲冰会意地加人劝酒的行列。
“相公所喝的,是产自兰陵的郁金香,是奴家特从娘家带来,不知相公可喜欢?”萧韶九平复气息,一脸讨好地接近。
石崖皱眉地瞪着已递到唇边的酒,重重地将它放下,‘酒是好酒。”
“那相公该多喝一点。”佯装没看清楚他眼底的厌恶之色,萧韶九径自殷勤地夹菜递酒,末了又吃吃笑道:“我想府里的人对我萧家都有点小误会,其实十年前……”
石崖重重地拍上桌面,“不要提十年前的事。”
好大的怨气!她若识相就不该再问下去,偏偏她所扮演的是一名不识相的女人。
“我以为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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