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五号房(20)

2025-10-06 评论


「跟着我去打零工?」斩擎天感到有些不自在地想拉开她的手,岂料她却更用力地将他给搂紧。

「嗯。」开阳意志坚定地朝他颔首,并张大了水汪汪眼眸低声向他请求,「我知道我很碍事,或许还会为你带来麻烦也说不定,但我还是想跟在你身边,我会尽量不造成你的困扰的,不要拒绝我好吗?」

「我是去工作,会累着妳的。」他摇摇头,试着让她明白其中的辛苦,「妳长年待在宫中,没什么奔波劳碌的经验,所以待在客栈里不是很好吗?何必非得跟着我在外头翻山越岭餐风宿露?」

「我不喜欢等人的感觉,我也不想孤零零的。」为求保命至上,开阳索性一骨碌地扑进他的怀里,将他给当成唯一的护身符紧捉着不放。

「妳怕孤单?」有些手忙脚乱的他,对于她的主动投怀送抱,只能张开两手,不知到底该往她身子的何处摆。

流泻进她耳里的字句,令已多年不再想过这事的她,不禁大大怔了一下,而后搁浅至她的心坎里,像个漂流多年,最终还是回到原处的证据般,令她怎么也无法直视。

久久不见她回话,怕是踩着了她心痛之处的斩擎天,知解地拍拍她的脑袋,随后拉开她藤蔓似的双手,以指支起她的下颔,对她投以令她安心的一笑。

「好吧,咱们回房收拾行李,明日就起程。」也罢,以他的功夫来考虑,要照料她应当是绰绰有余,而他也挺担心,已经够不像女人的她,在他不在家的期问要是多与那些住户或是东翁接触的话,待他回来时,她会不会真成了个货真价实的老男人?

「直一的?」开阳喜出望外地眨着眼,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好说话。

「嗯。」斩擎天揉揉她的发,再牵起她的手,「走吧,出门前咱们可有得忙了。」

任由他牵着她走,走在他身后的开阳,一路上,一直瞧着他有若伟山的背影,以及回想着方才置放在她头顶上,一下又一下拍抚着她的大掌。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那种沉稳的力道,令人安心得就像是一副足以抵御人事与风霜的坚固盾牌,好像在有了它之后,她就真的可以放下所有忧伤烦恼,就像那一株她蹲在巷角所看的不知名野花般,只是一径地安心看着天上犹带暖意的日头,从不去想身后即将来临的秋霜,到时又将会有多么寒冷。

走在她前头,拖着她慢慢在巷中漫步的斩擎天,在身后的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忽地在顶上流曳的秋风声中,听见了她加入其中的低沉嗓音,有些意外的他,并没有回过头,只是静心地听着她开口唱出像是充满人生挫折的高低曲调。

「妳唱的是什么?」斩擎天皱着眉,自认参加过无数的武林中人的寿宴或是喜庆节日的他,应是听得懂她在唱什么的,可无论他再如何翻找着回忆,就是忆不起哪个女伶曾唱过这怪异的曲子。

「剧曲。」开阳摇摇他的手,「我偶尔会去宫里的剧团一昙客串生。」

「生?」他直觉地反应,「小生?」想来想去,女人能仿男人所唱的,大约也只有这种吧?

「老生。」岂料她却一桶冷水直朝他泼下来,瞬问浇熄他期望她能够女人化一点点的幻想。

的确,她的嗓音天生就略低,唱起老生来,确实是再适合不过。聆听着开阳清唱出抑扬顿挫的曲子,满心感慨的斩擎天,突然有些想哭。

为什么他遇上的,会是这款的老人家?

她开始觉得,陪着他出门这是个蠢主意了。

接连着爬过两座山头,走过无数路况奇差无比的山间小径后,长年在宫中大门,二门不迈的开阳,这才深切地体会到自个儿的身子骨,几乎可说是与老人无至少,就她在山路上看到的那些老人家,走起山路来的速度,都比她还要来得

自从离开吞月城后,他们也才走了三日的路程而已,她就已是全身酸痛,很想路爬回天字五号房(20)躺平了。据斩擎天说,照她这等脚程来看,他们要是再不赶赶路的话,恐怕武林大会结束时,他们还到不了那个地方。

坐在歇脚的客栈里,临窗而座的开阳,微瞇着眼看向外头这三日来最是折腾她的毒辣日光,一想到她还得这么风吹日晒上几个月,她就完全提不起劲来。她微微侧首看向身旁那个已经很习惯这种生活的斩擎天,而后对他的衣着打扮再次感慨地摇首。

虽说他是个武林盟主,但他真有必要这么招摇出门吗?

瞧瞧他,又是一身整齐光鲜,讲人路过也忍不住要多看他个两眼,他是怕别人认不出他是武林盟主,还是怕他生得不够醒目高大,没人一路上频频对他行以注目礼?为了这事,这一路上她已劝了他好几回,可那位在衣着礼仪方面全然无法沟通的盟主大人,依旧顽固地执行着他那让人无法理解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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