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五号房(32)

2025-10-06 评论


「笑。」

「啊?」她当下愣住。

「照做就是。」他没给讨价还价的余地。

「噢……」开阳满心不解地冲着他呆呆傻笑。

「转身。」盟主大人再度下达指一丁,「再笑,笑得妩媚一点。」

奉命照办的开阳,在笑了好一阵子,两颊都快笑僵了,而他却迟迟不说下一个新的指示,院里所有人也因此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有志一同地全盯着她瞧时,忍不住出声问。

「呃……盟主大人?」现下这是什么状况?

稍稍抚平了心火,也满足了满脑子的想象后,情绪终于获得抒解的斩擎天松开她的手,一纵身,随即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地,一鼓作气将在场犹站着的人全都以一掌快速摆平,四脚朝天躺在地上虔心瞻仰烈日去,而后,他再脸不红气不喘地走回看呆了的开阳的身边。

「瞧妳流了一身汗。」他以指将她的发丝拨至耳后,「先回房里去歇歇换件衣裳,我待会就来。」

「小的遵旨……」压根就没看清方才发生了哈事的她,觉得有些眼花地直搔发。

从头到尾都作壁上观,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需要出手帮忙的天机,在斩擎天走向这边来时,爱笑不笑地瞧着他那一脸不自在的模样。

「这表情的意思是……佛日,不可说?」真难得这个一板一眼的家伙也会有春天。

「我的私事你少管,快去把那些你新增的室外弟子处理掉吧。」很努力想在他面前隐藏心事的斩擎天,掩饰性地别过脸。

天机不满地直在嘴边咕哝,「我哪时曾收过什么室外弟子?」真是,每回都要拖他下水。

斩擎天瞥他一眼,「不都叫你别啰峻了?」

「老斩,那个叫开阳的,她的棋艺不像是普通人。」天机在他满心困窘只想逃回房里去时,成功地以一句话就唤回他的脚步。

打从他远离朝政来到这山里开设起武棋院以来,能够在棋盘上对他让子,又在暗地里为他做足面子,刻意铺好了后路不让他输得太难看之人,也就唯有那位摆明了将斩家盟主给迷得晕陶陶的老姑娘一人莫属了;他甚至开始在想,他是否该把他院上的招牌给拆下来对她以一不尊敬。

斩擎天慢条斯理地回过头来,在他面上并未盛着太多意外。

「有多不普通?」

看出端倪的天机,话中有话地道。

「你家的侯爷大人若是与她对弈,恐怕也只有认输的份。」下棋亦如为官,既要懂得做人的道理,又得眼观八方未雨绸缪,而最是困难的,并不是求之不得的天分,而是一颗坚定不受动摇的心。

「是吗?」看样子,他似乎是太低估她在朝中的地位了。

「将她看牢一点吧。」天机狡黠地朝他一笑,「若我收到的风声没错的话,扣掉你这迟钝又别扭的老兄不算,想得到她的人,可是多得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哈……哈啾!」

一轮半圆的月儿高悬于天顶,疏落清扬的潺潺水声,适时地掩盖过破坏幽雅夜色的夸张喷嚏声,一丛丛盛长白色花穗的芒草亦适时地响起沙沙的摇曳声帮忙掩饰。

离开了武棋院后,为免夜里随时都可能遭人打扰或是暗算,斩擎天决定今晚就落脚在河面广阔,四面皆是水的河中沙洲上;然而这样的夜晚,虽是可以确保他俩今晚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上个好觉,不必烦恼今晚会不会太寂寞了些,又有人偷偷摸摸跑来与他们作伴,但在只有芒草遮蔽的沙洲上过夜,可不是开阳所能忍受的普通寒冷。

开阳揉揉鼻子,「我若是染上了风寒,那定是你害的。」

「我是为求自保。」斩擎天面上全然没有半点悔意,压根就不认为一抵达此处即蒙上了眼押着她去洗澡有哈不对。

「瞧瞧你多粗鲁,居然把我刷成这副德行。」她拉开衣袖,就着不甚明亮的月光要他看看她略带红肿的手臂。

「这位姑娘,妳已连着三日没洗澡净身了。」负责动手刷洗的他,额上青筋直冒地对她提醒。

「那又如何?」不都跟他解释过好几回,出门在外就配合环境随兴一点,是件理所当然的事了吗?

他咬牙地问:「妳想重一死我这贴身保镖吗?」都在烈日下走了三日了,浑身臭味的她撑得住,他可忍不了。

越过河面而来的夜风,在河面上留下了一道轻浅的波纹后扑上开阳的面颊,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伸长双手把身边唯一的热源再拥紧一点。

「你身上是藏了火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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