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五号房(39)

2025-10-06 评论


乱仗中,侥幸躲过天机快脚的其中一人、不顾一切地拔腿飞奔向开阳所在的方向,眼看他就要来到她的身旁,伸指就将摸到她的衣领时,却在赫见她颈上戴了什么东西后,吓得速速缩回手闪避,还因止不住冲势而撞上一旁的柱子。

开阳一头雾水地看向自己的颈间,才想弄清楚发生何事时,另一道自角落里窜出的人影在来到她的面前时,同样也是硬生生地停住脚下的步子,不但刻意闪过她,还瞪大两眼,在面上摆出了备受惊吓的模样。

趁着人人惊慌的这当头,天机抄起一大把竹筷,出手如闪电地以竹筷将众多来者的掌心插在桌面上,接着他将躲在角落的开阳拉回桌旁坐下,为她奉上一杯压惊的香茗后,他瞥了瞥一旁动弹不得且极力忍痛的众人。

「好了,难得今儿个天气这么好,大伙都一块坐下来喝盏茶吧。」

开阳不语地瞧着面上个个带恨的众人,奋力拔开手上的竹筷后,在天机嘲弄的目光下夺门而出。

她想不通地问:「你的身手这么好,怎不去同斩老兄抢抢武林盟主之位,反窝在深山林裹开什么武棋院?」

陈年旧怨不意遭人给破土挖出,天机愈想愈闷地答道。

「我就是同他抢过,所以才会被那位盟主大人给打趴在地,不得不含恨退出江湖的。」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那位姓斩的仁兄究竟有多本事?

她一脸尴尬,「这、这样啊……」

「妳没事吧?」他两眼上上下下将她给扫过一回。

「完全没事。」开阳拉着颈间的金锁片,迫不及待地想与他分享她刚刚发现的秘密,「你说,这上头是有什么诅咒吗?为什么每个人一看到这块锁片就退离我三大步?」

「……并没有。」天机顿了顿,实在是很不想出卖斩某人的家族隐私。

她两眼一兄晶晶的,「这块锁片除了防虫外还可以防武林高手?」

「……是、是啊。」到底是谁告诉它这玩意儿是用来防虫的?

「这么管用?」她惊讶地低呼,不得不对这块丑到她只敢藏着不敢拿出来的锁片重新评价。

天机心虚地别过眼,「妳若想拿去卖的话,我相信,全江湖中人都会乐意高价向妳抢购的。」到时候会不会暴动啊?

「是吗?」她不解地歪着脑袋,「怎么了,为何你一直瞧着我?」

「我在想……」他以一指勾着那块锁片,意喻深远地道:「这块金锁片挂在妳身上,还挺合适的。」

火速离栈办完事,又赶投胎似地赶回来的斩某人,板着一张脸站在天机的身后,直接把响雷打在他头顶上。

「知道的话就把你的手拿远点。」

「咯,还你还你。」天机消受不起地把开阳推回给正主儿,「你们有话就慢慢聊,我先去打点马匹。」这款男人婆也只有他老兄才行好吗?他以为谁会像他这般荤素不忌的都吞下腹?

拿着剩下的钱先去会完帐,并赔偿店家的损失后,不顾整室的人都在瞧着他们,斩擎天熟稔地牵起她的手大方地往外走,被他当成幼儿般对待的开阳,则是已经习惯到连反抗都已懒得再反抗,只能一脸无奈地任他牵着走。

感受着他掌心下令她安心的温度,隐隐约约的,一种悸动的感觉,挥之不去地萦绕在她的心头,像是在为她温习着那夜他在她耳边所说过的话。

真糟,她是中了什么邪术不成?

瞧瞧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武林盟主一个,除了武功好得不像是人外,全身上下一堆子摆给外人好看或是暗地里惧怕的东西,而他满腔过头的正义与温柔,也已到了某种执拗的程度;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这款有病又爱行善的武林盟主,就是很对她的眼。

她不会是还病着吧?

她记得朝雾常说,她就像池会倒映人们身影的水塘,倘若来者心地良善,那么她也会温柔待之;但若否,她则会以同样的面孔来面对他们。

或许正因为斩擎天待人良善是她未曾遇过的,所以她才会想对他回报以温柔……啧,若是这样想来,那她还真是没性格啊。

一直以来,对于渴望而不可得之事,她从不会去想,因为她不想接受命运对着她张扬的诉说着失败的苦果,所以她对于周遭的一切毫无所感,虽不能做到心如止水,但她也很努力的克制过她的冲动与了。她对自个儿就只这么一个要求:安分守己,工作外的事,一律不听不看不被左右。因此她,一直,一直就这么地告诫着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也不要向命运恳求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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