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急摇头,甩掉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擦完她的右脸,洗净帕子,再擦擦她的左脸。
咦?他把烛火拿近。她那块疤边缘怎么会翻起来?是旧伤裂开了?
他轻轻将伤疤掀起,生怕弄痛她,只是没料到这一掀,会掀出他的惊喜。
“这是假的?”他抓住那块疤,震惊问。
曹璃看见他手上的人造假皮,动作飞快夺走假疤,慌乱地背过他,急道:“不要看!”
但那双灼烈目光毫无收敛,放肆地盯住她,好像非把她从头到脚看仔细不可。
“都叫你别看了,还看!”她恼火。
轩辕竟深深思量,半晌,一抹几不可辩的笑意掠上。
“好,我不看,也别给旁人看。”他若无其事地走到柜子边,拿出一套干净衣服给她。
他离开屋子,曹璃回过头,注视他的背影。
就这样放过她?不问问她,易容背后有什么目的、是否会危害他的计划,她有何诡计与私心?真不像他的行事作风……来不及细思太多,他又出现在屋里,挽起袖子,来来回回,一次次把热水注进木桶里,他做得很小心,半点水都没有往外溅,这么冷的天,他却弄得满头大汗,仿佛提水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他忘记,广场上有一群人等着同他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他一心挂记,这么冷的天,要加快速度,别让热水冷却,冻了她的身体。
热气腾腾的蒸气雾了她的眼,她不晓得眼底湿湿的是蒸气或泪水?只明白,此刻在心底翻涌的,是感动。
他把她扶到桶子边,解开她的发辫,说:“你安心慢慢洗,我守在外面,不会有人进来打扰。”
她笑了,一个大将军居然为自己守门。
他也笑,因为自己可以为她做事情,即使只是看门。
夜里,她睡觉,他守在床边,唱着很难听的歌哄她入睡,这么难听的歌儿却让她越听越精神,于是他改弦易辙讲故事给她听,故事多半是他小时候,父亲对他的严格教诲,还有他的母亲和姨娘们……当然,他也说了轩辕克和轩辕钰。
从一大堆的故事里,曹璃整理出脉络。他是个重承诺的男人,即使他和轩辕钰之间不是男女之情,但他承诺过婚姻,就不会反悔。
她在他的故事里,更加了解轩辕竟这个男人,也在这故事里知道,他真的喜欢她,不是她会错意……只是他尚且不明白,她是个不将爱情与人分享的女人。一进入未秧村,轩辕克就快马加鞭,往曹璃的小屋飞驰。
心急莫名,自从知道她被伤,他就平静不了心。沉静的她、勇敢的她、自信的她,他只见过她三回,却每回都留下深刻印象。
勒紧缰绳,他翻身下马,笔直往她屋里走去。
药铺子早已整顿出规矩,前一段时间,曹璃习惯到药铺子里替人看病,看完病直接抓药,病人不必来回跑。
如今受了伤,轩辕竟不准她出门,派了人来帮她打理家里,若不是她的态度够强硬,他还强势地不准她亲自看病。
所以目前,只好请病人过来这里,她的屋子不关门,方便村里人来来去去。
刚忙过一阵,病患都拿着药方子去拿药了,她见没人,拿起一本毒经,细细研读。从轩辕竟送给她第一本毒经之后,她开始迷上毒,他还替她张罗来一大箱和毒物有关的书籍,看着毒怎么制、怎么解,她越读越着迷。
轩辕克进屋时,并未同她打声招呼,直接走到她面前,抽掉她的书,望住她的双眼。
“你……”她因他的举动错愕。
“你……”他因她脸上的伤痕惊愕。
她没来得及发话,他倒是先出口——“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要笨笨的让人家打?你那么聪明,我不相信你没办法逃离那群情绪失控的百姓。”
他的口气冲了,失去平日的温文尔雅。他的眉目拧起,少了温温润润的微笑,曹璃懂,那叫做关心。
一颗心,暖暖了起来。
她从没忘记,在大家讨论要不要将她送回宫里时,只有他挺身为自己说话,只有他担心五尺白绫结束她的生命,他是个很好的男人,和他当朋友,绝对不吃亏。
“你以为我和轩辕将军一样,身怀高强武艺,可以以一敌十,或一纵身就飞得老远。”她轻笑着回话。
她笑的时候,瘀青挤在一起,带出些许疼痛,促使眉头不禁聚集靠拢。
轩辕无发现了。“该死的,是哪些人下的毒手?我去找他们算帐!”他情不自禁拉近她,勾起她的下巴想瞧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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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恨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