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仆役(54)

2025-10-06 评论


等过了第一个月,老爷变身为恶狼,扑上小羊的胡思乱想,已经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又等过了第二个月,外头气温降低许多,绿叶渐渐转红,她夜里没偎近他,靠他的体温取暖,根本无法睡觉,他任由她紧紧攀抱,双手双脚密密相贴,而什么都没做……是怎样啦?她都像只烤好的香油鸡就抵在他唇边了,他竟连张口咬下都嫌懒?那种感觉,就像鸡笼里的小母鸡,眼睁睁看同伴一只一只被拎出去宰掉吃掉,自己心里会非常困惑为什么,难道是她看起来不够美味吗?为何老爷不吃她?人,总带些贱格。

被吃掉时,恼着为何是我?

一旦沦为没人想吃的厨余,恼着的,又是另外一件事,为什么不是我?

到了第四个月,她脑子里想的,不再是老爷扑羊的幻想,而是羊插着腰,怒瞪沾床就睡的老爷狼在生闷气。

尤其是她在某一天下午,突然察觉到一件残酷的事实,在她撞见闻人沧浪与春儿短暂一句话的交谈!

她当然不是怀疑那短短一句“小当家有事找你过去”、“嗯”的应对,是能包含多少暧昧或情绦,更何况,春儿很怕他,这是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看穿的事实,教她为之一怔在于!

那一夜,她与闻人沧浪呃……那样那样之时,在闻人沧浪眼中看见的脸,是春儿的!

也就是说,即使身体是属于她所有,那张容颜,却不是她,好比与他欢好的女人,是春儿,不是梦……想到他与春儿,在通铺大床上翻滚纠缠!她忘了那个春儿是她。想到他吻着春儿的眉眼唇!她忘了那个春儿是她。想到他深深挺进春儿柔软温暖的花心,眷恋不去!她忘了那个春儿是她。想到他的汗水与春儿的融合为一―她忘了那个春儿是她。

想到他一次又一次的拥抱、一次又一次的火热!她忘了那个春儿是她。

她莫名地……嫉妒无比,嫉妒到,有点想哭了。

虽然扮成春儿是她自个儿选择做的事,她仍是好气恼,然后开始钻起牛角尖、开始走进死胡同、开始越想越偏激,认为他四个多月以来没有朝她扑上来的主因就在于他面对“梦”时,是毫无食欲!

他看着春儿时,会不会把那一夜的记忆套用在春儿身上?

一定会!

怎可能不会呢?……他就好像真的与春儿发生过关系了呀!虽然那个“春儿”是她……啧!好混乱哦,她竟然吃起自己的醋来……

她真后悔易容成春儿接近他……

他会不会回味起那一夜时,脑海里浮现的脸孔,是春儿?

不行不行?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她抡紧拳,像要握碎这个念头一般使劲。

嫉妒中的女人,脸孔和心皆是扭曲的。某些不敢尝试的事情,被心底深处一道恶魔般的声音引诱着要去做。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老爷不来吃我,我就去吃老爷!

闻人沧浪的失策,在于他太松懈精神,导致当他一心买回她曾经吃得眉开眼笑的芝麻大饼,想尽快送到她嘴边让她品尝,而忽略了推开房门之后,鼻间嗅到的一抹暗香代表何意。

等他反应过来时,香气早已充塞肺叶。

身后门板被人关上,落闩,笼罩不住他高大身形的小小阴影,插着小蛮腰,诘诘哼笑。

“不要挣扎了,那香味,会让你全身发软,你最好自己乖乖躺在方桌上,若是不从,自己倒在地板上,又得由我拖你上桌,到时撞得手肘膝盖淤青,就可惜了你的细皮嫩肉啰。”

哪儿学来的粗俗淫语?透过她吴侬软语的娇嗓说出来,真是不伦不类得……好可爱。

“你想做什么?”闻人沧浪右手按在桌缘,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势。

“问这么多干哈?嘴有空闲说话,不如……”她踏起脚尖,伸舌舔了他的下唇,像在尝试滋味,觉得菜色味道合乎她的脾胃,便张大嘴,一口吞下。她叼着他,用力吸吮,相濡以沬,纠缠他的舌。“你给我瞧清楚了,我是谁?”她拨冗问他,双唇没离开太远,几乎是说出一字,便又啾缠一次。

他也很想问她,你是谁?

几个月前,躲他躲得很明显的丫头,连夜里他抱着她睡,她都会僵硬了身躯不敢乱动的小懦夫,他一点一滴、不敢躁进,让她习惯他的碰触,两人之间,越睡越近,直到最近,她才完全敢赖在他怀里,汲取他温暖体温,今天是哪来的勇气,主动亲吻他?

哪个家伙易容成她吗?

不,那双灿晶的水眸是属于她所有,任谁都仿效不来,还有她身躯的触感、柔软、香气,以及嘴里甜丝丝的糖葫芦余味,这是梦,不是其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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