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想开口,却发现红唇轻颤,说不了话。
“想问朕什么时候回来的?”推门而入,他笑盈盈地说,“才回来了,却看见你独自叹气。为何发愁?”
玉玄垂眸,似乎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要忍不住滚落,她赶紧背过身去,极力掩饰。
魏明扬不再言语,只轻轻上前,从身后紧紧抱住她。
她发现自己有些异样,不再像平时那般本能地抗拒,反而呆在他怀中,一动也不动。
“今天怎么这么乖?”魏明扬咬着她的耳垂问:“在为朕担心吗?”
玉玄抿唇不语。
她到底是怎样了,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在矛盾中盘旋,仿佛坠入漩涡中,无法自拔。
“你恨朕,难道要恨一辈子吗?”魏明扬叹道:“两个人欢欢喜喜地在一起,难道不好吗?”
她怔住。
父亲说她太执拗,的确,她总是爱钻牛角尖,让自己痛苦,别人也痛苦。其实,魏明扬可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真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没有。相反的,他一直宠她、爱她,为了她,不惜面对流言蜚语,负上昏君的恶名。
难道他们真要一辈子这样下去?她真想杀了他?
他才离开一晚,她就如此担心,觉得失落……其实答案早在眼前,只不过她一直在逃避。不肯面对。
“玉儿,你是紧张朕的。”魏明扬微笑,“看见你叹气,朕就知道,你在紧张朕。”
她太傻,他却不笨,一语道破她的心。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轻轻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目光相触,“玉儿,你知道吗?那四句诅咒,是朕派人刻在石上的。”
什么?他在说什么?
玉玄不由得瞪大双眸。
“为了想引出你的真心,想知道你到底会不会为朕紧张,所以朕故意叫吴公公把那四句话做了解释,流传出去,故意让你等朕,让你担忧——”他轻笑,“果然,不出所料,你是在意朕的——玉儿,哪怕只有一点点在意,朕也满足了。”
她是铁石心肠吗?听了这样的话,难道没有半分感动吗?
不,她发现自己还是太心软,身体与他紧紧贴在一起,温度传入彼此体内,某种执拗的东西像被融化了,再也坚持不下去。
“扬……”她低低唤他。
“什么?你说什么?”第一次听到如此亲昵的呼唤,魏明扬浑身一震,惊喜道。
她朱唇微启,想再确定地唤他一声,化解彼此之间长久以来的梗阻。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这个时候,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吴公公跌跌撞撞的闯进来。
“皇、皇上……”
“大胆!”魏明扬不由得大怒,“没朕的吩咐也敢乱闯?”
“皇上恕罪……奴才有事,不得不报啊!”
“……说吧!”他无奈叹道。
终于等到可以互诉衷肠,终于冰山有所融释,来之不易的花好月圆,却被这莽撞之举打断了。他,能不气恼吗?
“翠萍姑娘她……”吴公公颤声道:“她出事了!”
玉玄猛地抬头,一脸难以置信。
翠萍死了。被吊死在茹妃宫前的树下,刻有诅咒的大石旁。
她的手中,握着一束夜昙。此刻昙花早已枯萎,只留余香,在风中飘散。
移花接木,死于风。
不知为何,玉玄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想到这句话。
翠萍的裙摆摇晃在风中,身子也像风一样轻——所谓的死于风,就是如此吧?
那天以后,玉玄就病了,莫名其妙的发起高烧。
为什么病?因为受了惊吓,还是过度伤心?
翠萍对她而言,就像亲姊妹,比父亲在她心中更重要,如今死状凄惨,她能不惊?能不病吗?
但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难以启齿,只能闷在心里,才闷出病来。
在床上躺了三天,最后那日的黄昏,魏明嫣前来探望。
“嫂嫂,”魏明嫣双眼哭得像核桃般肿,“我要走了。”
“去哪儿?”她一惊。才走了一个,又要失去另一个与她亲近的人吗?
“皇上已经下旨,将我嫁给护国大将军燕羽,明日,我就要起程去颖州了。”
对,那日她的确听说了。本以为魏明扬如此疼爱妹子,还有转圜的余地,可眼下看来,一切已成定局。
“你不想嫁吗?”玉玄关切地问。
“不想,死都不想……”她直摇头,“我心里……爱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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