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当‘她’淡扫蛾眉、唇抹胭脂,绾起望仙譬,披上如意碧云肩、嵌金花笼裙,那含媚眼眸一勾,竟然如此妖娆诱人,把众人的心魂都逗得飘飘然飞扑而去,如此绝色,说是天下第一美人也当之无愧。
男人美成这样,真是罪过!教天下女子的颜面该往哪儿摆?
不过……
今生有幸能见著如毓这般魅惑姿态,她‘不要脸’也没关系。
安七巧双手托颊,痴迷地望著男扮女装的意中人,终于明白当初他为何会告诉自己,若有紧急之事,来凝香楼技如玉姑娘便是。
呵,一缸醋全是白喝了!
这几年,他前来探访的次数越来越少,告诉她的唯一连络之处竟然还是青楼,害她一颗心像梅干酸皱,以为那位如玉姑娘便是他的红粉知己,连去处都只让那人知晓,那么,她在如毓心中的地位必定居于自己之前。
天晓得,让她嫉妒得要命的青楼艳妓,竟然就是如毓本人!
“噗——”
想起这天大的误会,安七巧忍不住噗哧笑出,这些时日以来郁结于心的闷气,总算是烟消云散了。
“七巧,你没事吧?”
看她盯著人家一下发痴、一下傻笑,傅香浓不禁有些担心地伸手摸摸她额头,怀疑救命恩人不是发烧,就是中了邪。
“呵,没事,我好得很。”想起身旁另有他人,安七巧连忙收敛心神,不再胡思乱想。
虽然不知如毓为何要男扮女装屈身凝香楼,但她可确定两件事,一是傅香浓并不晓得楼中迷倒众生的如玉姑娘,竟是货真价实的男子汉,二是如毓潜伏于此,绝对另有目的。
“那位如玉姑娘真是才貌双全,教我都看傻了。”她故作不好意思地搔搔耳鬓。
“别说是你,当年如玉初次登场,艳光四射的模样,连我都看傻了眼。”
傅香浓眼光迷蒙,思绪陷入当初。
“虽然我凝香楼中不乏从各地挖角而来的红牌姑娘,可是无人及得上如玉,当她头一回上台抚琴见客,瞧见众人屏息痴望的模样,我就知道,能帮我达成心愿的人,非她莫属。”
傅香浓抚著脸上伤疤,眸光一变,浮现豁出一切的狠绝。
为了报仇,她选择相信识破自己身分,仍愿意冒著风险继续隐匿她的常相思,将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儿子托付给救命恩人扶养,一别至今,也不曾回去见过儿子一面。
她和劫后重逢的王府恃卫高壮,一起回到京城,开立了这间凝香楼,为的就是以美人计诱杀奸相与昏君。
这是她倾尽所有、孤注一掷的死斗,若能成功,必是玉石俱焚的结果,倘若失败,她更是绝无生天。
但是她不曾怕过。
不但不怕,还湾分期待那天的到来,因为她深信,挚爱的丈夫仍在黄泉路上等著她,不见不散……
安七巧望著傅香浓出神的模样,眸中净是不舍。
她知道香浓的心愿一定是报仇雪恨,否则曾贵为王妃的她,又怎会狠心抛下儿子重回伤心地,还自甘堕落成为青楼鸨儿,做起这种执壶卖笑、送往迎来的生意?
只是,如毓为什么会涉入这件事?
看来这回上京,她除了得告诉他,相思‘捡’到一个无赖,除了被白吃、白喝、白住,一颗芳心还快被那死皮赖脸的男子夺去,他要赶紧在妹妹深陷情网前,回去鉴识那人究竟够不够格当他妹婿,还得探探他究竟为何留在凝香楼……
虽然凝香楼的厢房多,可要找‘如玉’住处也很简单。
毕竟是京城之中最炙手可热、身价非凡的名妓,还是清倌,当然得好生护著。
所以,楼宇中最高层、雕饰最华美、格局最宽敞、门口还站著一个拄著木棍打瞌睡的护卫,那件房肯定是美人香闺。
安七巧一身乌衣,仅以足尖立于凝香楼右前方的银杳树梢,风一吹,树枝摇摇,纤细身影也跟著轻轻晃荡。
更夫由树下打著呵欠经过,凝香楼中最后一盏灯也同时熄灭,她唇角一扬、脚尖一点,宛若身有双翅的黑燕凌空高飞,一眨眼的功夫便落在守门护卫冕前,纤指一伸,不费吹灰之力点了他的昏穴。
“啧,若遇上练过武采呆花贼,这种护为哪里挡得住——”
“还不进来。”
安七巧正摇头晃脑地对著昏倒在地的护为嘀咕,门里突然传来常如毓的不悦声调,她吐吐舌,连忙推门而入。
原以为日进斗金的名妓,房里至少也像富贵人家摆些雕花椅、嵌贝桌、贵妃榻、倚风床,再挂上几层丝幔、珠帘之类的华丽装饰。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香奈儿
常如毓
安七巧
暗恋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