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很痛,那一战她杀红了眼。
抑制不住的泪水从眼眶滚落,她仰头想止住落下的泪,却不料越落越多,最后她趴在桌上无声痛哭。
曾经以为已经忘记,却不过是自欺欺人,那染血的身影早深深的烙在心中,只是藏得深便连自己也骗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叹传入她耳中。
她醉眼茫然的抬头,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清雅俊美的脸,她不禁笑了笑,「是你呀。」
李逸风望着她脸上的泪痕呆住了,她眼中那淡淡的伤痛灼烧了他的心。
「若水。」
「呵呵,陪我喝酒吧。」她无意义的一笑,「小二,再上两坛酒。」
「好。」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她一口饮尽杯中酒,痴痴的落泪,「黄土埋尸,梦魂不到关山难,终有一天我会连他的相貌也不复记忆的……」
李逸风只觉心中酸涩。军中强悍的温将军,世人多已忘记她女子身份,他却在今夜看到脆弱悲伤的温小姐。
从十五岁那年听到她的传闻,他就对这个独特的少女心生仰慕。女中大丈夫,男儿亦心折。
从没想过两人的相遇会是在那样的情形下,当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怦然心动。在得知她身份的瞬间,他彻底沦陷,所以他近乎无赖的缠上她。
只是,今夜看到她的泪,他心痛之余也有些后悔,这般将她留在身边终究是有些心虚。
她想醉,他便陪她醉。平王娶将军,京城大事。
当日街上挤满看热闹的百姓,正可谓是人头攒动,水泄不通,甚至要靠禁卫军开道才能顺利行进。
外面的情形温若水不得而知,她唯一知道的是她被头上那一顶耀眼又分外沉重的凤冠给弄得很恼火。
「停手。」
「小姐,」杏儿看向一脸为难的喜娘,忍不住开口了,「再不赶紧让喜娘替你打理,花轿就要到了。」
「我这到底是成亲还是活受罪?」她火大地摘掉刚刚戴上的凤冠。
「小姐,就算活受罪也只是很短的时间,你忍忍就过去了。」
「这凤冠就不能不戴吗?」
「这是王圮的身份代表。」杏儿如是说。
「这身份本身就是麻烦。」
「小姐……」杏儿很无奈,然后脸色一变,「小姐,来不及了,花轿上门,快戴上吧。」接着不由分说,拿起凤冠往自家小姐的头上戴去。
喜娘一见,马上抓起盖头就蒙上去。
温若水手伸到半空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在鼓乐喧天之中,她被人搀入轿内,听着外面众人此起彼落的恭喜声,心中百味杂陈,却独独没有新嫁娘该有的喜悦。
浑浑噩噩的下轿,行礼,最后被扶入洞房,安稳的坐到喜床上。
隔绝了前院的喧闹,洞房里显得十分的安静。
枯坐半天,她有些不耐起来。从早晨起床到现在,她滴水未沾,肚里直唱空城计。
「杏儿。」
「小姐,你不能说话,要忍啊。」
温若水忍不住暗骂一声。这成亲简直比上战场还累人。
突然外面传来请安声,杏儿「噗哧」一声笑开来,「小姐,姑爷真的好性急啊。」
温若水哼了一声。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
只是在听到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她没来由的心跳加速,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紧。
盖头掀离,眼前豁然开朗,她看到一身红蟒袍的李逸风,这是他们自那日醉酒后首次相见,她心中有些微的尴尬。
「娘子,本王怕你长久枯坐心中不耐,故先回房替你揭开盖头,也好让你吃些东西。」
「多谢。」
「你我夫妻何必客套。」李逸风伸手替她摘掉凤冠,惹来她讶异的一瞥,「我知你素来不喜爱这些东西,且这凤冠也委实重了些,戴久脖子会酸痛。」
「姑爷想得周到。」
「你既然知道这凤冠是给人戴的,却弄成这般沉重是心存报复吗?」她口气淡淡的,听不出一丁点异样。
可李逸风却闻到了火药味,他伸手握拳掩在唇边,清了清嗓子,「这凤冠乃是父皇所赐,他老人家说娘子贵为将军又嫁为王圮,身份之尊荣自然不可言喻,所以唯有如此贵重的凤冠才配得上娘子。」
温若水扯了扯嘴角,瞪着他手上的那顶凤冠、极慢地道:「皇上真是设想周到,这顶凤冠确实够贵重。」她重音落在「重」字上。不就是当着他的面教训他儿子吗?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她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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