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字七号房(50)

2025-10-06 评论


盛守业认分地举步朝大门走去,在里头的女人们纷纷惊艳地出来迎接他时,他注意到了一排以黄符折成的小纸人,正兵分两路地从窗缝、门缝钻了进来。

远距离地操纵着纸人的轩辕如相,静静地躲在远处的雪地里,当盛守业那抹熟悉的身影映在方才他们所瞧着的那面窗扇上时,她不语地看着另一道属于女人的身影,不过多久即靠了过去与他的影子纠缠在一块儿,这时,某句他常在她耳边说的话,丝毫不给她拒绝余地的在她脑海里又迥响了起来。

快些爱上我吧……

每回,他在说这句话时,声音总会比平常说话的声调来得低沉点,像是怕她会忘掉似的,总是刻意加重了语气。近来也不知是他有些心急还是怎么着,一天到晚都在催她快点爱上他,他究竟知不知道,同样一句话听久了也是会烦的?搞得这句话简直就跟魔咒一样,动不动就浮映在她的脑海里催促起她,也不管她就算再怎么努力也……

等等,她为什么要努力?

错觉错觉,方才想的统统都不算,这定是那颗药丸所遗留的残毒所致,她并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

不知何时起,远处窗扇上的两道影子都不见了,陆续返回她身边的小纸人,亦向她回报,醉月居其它地方皆无她要的那颗紫绿珍珠的下落。她定下心来细想,既是如此,那么它定是在方才那位姑娘的房里或身上……坏了,怎么久久都不见盛守业有何动静?按理说,以他的魅力,他应当是镇得住那些女人呀,他不会真被里头的女人给集体生吞活剥了吧?若是这样的话,那她到底要不要冲进去抢救他,还是就这么成全那票女人的心愿?

「在等这个吗?」当她捧着脑袋胡思乱想时,盛守业无声地站在她的身后,左手掌心里盛着一颗让他忙了好一会儿的战利品。

轩辕如相回过头,乍见他仍是完整无缺后,心底不免疑惑起来。

「你是怎么弄到手的?」该不会真当了恩客吧?

「我拿定心镜照她并点了她的哑穴,接下来再翻遍她房里所有能找的地方。」他才没笨得去碰别的女人,省得回来后会遭她嫌弃再被她给抛弃。

「辛苦你了。」凑齐了最后一个炼丹材料后,她就可以返回客栈进行炼丹了。盛守业却合起了掌心,「我牺牲美色的酬劳呢?」

「你要什么?」

「由妳主动的亲我一回。」他在她有所动作前,先把话亮在前头,「再赏我拳头的话,我就不把这玩意儿给妳啰。」

都已在外头冻了一整晚了,他还有兴致发哪门子的春?轩辕如相反感地瞪着他面上那一派全然没得商量的跌样。

「先说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算了,反正都已被他亲过那么多回了,再多一次也没什么差别,只要她日后能变回男人就行。

「我没意见。」偷袭她这么久后,盛守业早盼着这日的来临了。

轩辕如相走至他的面前,踏起脚尖,闪电般地以唇点过他的,速度快得让他差点以为那是幻觉。

「能不能请妳确实点?」这实在是太敷衍了。

她不耐地皱着眉,拉下他的衣领随意碰碰他的嘴唇就当算数。

他还是很有意见,「再稍微用心些行吗?」没爱意、没暖意,更没诚意。

轩辕如相这回直接扎好马步,摆出欲击出金刚印的架式。

「拿去拿去。」他赶紧双手奉上贡品以镇压住她的兽性。犹带着他掌心温度的珍珠,在夜深的雪地里淡淡地漾出些许紫色的光芒,她小心把它收进怀里。这时盛守业忽地捧起她的脸庞,低首万般温柔地亲吻着她,此刻他看上去的模样,就像在吻个珍惜无比的恋人似的。

「这是做什么?」怎么……感觉跟以往他亲她的方式不一样?

他满足地抚着她红艳的唇瓣,「回礼。」

「喔。」她点点头,趁他不备,以一记劲道十足的金刚印将他给打飞。

「这又是……做什么?」难得被打个正着的盛守业,挣扎地想自雪地里爬起。

轩辕如相畅快地耸耸肩,「也是回礼。」

东翁呆坐在柜台里,难以置信地瞧着返回客栈已有数日的盛守业,而后他清了清两耳,有些怀疑方才他是不是听见了什么恐怖的幻听。

「她……她以前是个男人哪。」这他也吞得下去?

「男也好女也好,只要是她,我都行。」面上容光焕发的盛守业,无视于他的讶异与满心的不解,自顾自地喝着他路上带回来的香茗。究竟该具备何等的毅力与耐力,还有打死不退的坚持,才有法子稍微靠近轩辕如相的身边一些?这些年来,不知已想过这问题多少回的东翁,就在今日确切地自盛守业的身上明白到,这根本就不是该怎么做或如何去做的问题,而是到底有没有该怎么全面豁出去的决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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