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能爱我?”凄然地问著无法给予她答案的空寂室内。
“呵!你当然不可能会爱我,我怎能忘记你已无心无情。”思及他的寡情,她又笑了。
“就算你不是无心无情,也不可能会爱上我……谁会要我……我不过是一个身分卑下的侍女罢了。”两人如此不合,她拿什么配得起他?
家世吗?她没有。美貌吗?谁能保证她能长久拥有此容貌?没有!都没有!她什么、什么都没有,甚至可说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是值得他去喜爱的。
所会的琴棋书画全凭他的喜好所习来的,真正的水染滟(37)根本没有任何一项天赋可供他喜爱。
“水染滟(37),你别再奢望不该冀求的事。”她喃喃低语。
“别再作梦了……醒醒吧!水染滟(37)……你醒醒吧!”她凄迷的眼瞳茫然且失神。浑浑噩噩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瞪著铜镜里的人儿瞧。
青葱般的手指颤抖地贴在铜镜上,里头那个憔悴不堪,颊带粉泪的人会是她吗?真是她吗?
“呵——呵!呵!”颠簸著步伐不断地往后退,直退到墙边无路可退为止。
她竟然为情神伤至斯,这不该是她啊!不该是冷情淡欲的水染滟(37),瞧魏无极将她变成怎样了……“不!不!……”她抱著头大叫。
她受够了不存理智的自己,真的是受够了!
更多的泪珠狂泻而下,斑斑驳驳更似伤痕累累的芳心。
“他没有错!他没有错!不爱我不是他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悲伤至极,双手竟是扯向乌黑的秀发,无法控制地伤害著自己。
“是我不该爱上他!不该!”从未想过会对他产生情感,没想到居然会爱他爱得那么深,连怪他都觉得不该。
可他真的没错,错的是她不该爱上他!是她爱错了人。
双手随著内心的悲伤愈是用力扯著青丝,一头美丽的秀发登时被她扯得凌乱不堪。
“无极,尽管你不爱我,可我依然是爱著你的……”最后,她声嘶力竭双腿软跪在地,双臂紧环在胸前,如此的无助……她输了,输给爱魏无极的心,仅能做的小小反抗竟是嫁给他的敌人滕驭,她会嫁的,她会顺他的意离开魏府,她会……她会让自己变得和滕驭一样令他深恶痛绝。待在书斋的魏无极并没有水染滟(37)来得好过,在水染滟(37)离开后。他愤而挥掌将桌面上所有的帐册扫落地面。
“你居然敢跟我提出那样的要求!你居然敢!”差点他就不顾一切,拒绝将她嫁给滕驭,甚至是打消将她嫁出府的决定,所幸理智及时将他拉回,否则先前所做的努力皆会前功尽弃。
“你要嫁给滕驭,好个滕驭。”这下和滕驭结下的梁子更大了,他可以不在乎滕驭娶不娶凤扬袖,但若是滕驭纳水染滟(37)为妾,事情就又不一样了。
原先他和滕驭就不对盘,现下再加上水染滟(37)要嫁给滕驭为妾,他相信往后和滕驭之间的摩擦会更大,他俩永远不可能会化干戈为玉帛。
哼!要得到他的女人可是得付出不小的代价,他会让滕驭知晓这一点。
“该死的!该死的你!”紧握的拳头重重捶著桌面。
他还是觉得水染滟(37)会提出要嫁给滕驭是存心要气他,不然聪慧如她,岂会在明知他和滕驭的恩怨之下,还提出要嫁给滕驭的主意。
“你究竟有何不满?我都已顺了你的意放你高飞,你到底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为什么要选择滕驭?”
不!其实真正不满的人是他!他仍是舍不得放手!依旧希冀能将她紧紧牵绊。
魏无极挫败地将脸埋入双掌间,一旦扯上感情,只会显得他的软弱,他愈来愈无能了,竟然因她而犹豫不决,这样的人不该是他!不该是人人畏惧的魏无极!
“我被你下蛊了。”他苦笑地说。
“我要你离开,偏又离不开你。”唯有独处时,他方敢承认对她的感情。
“你永远不会知道,不会知道我有多爱你。”对她的爱是深厚到连他都惊惧的地步,以至于他才会要将她嫁出府。
思及她嫁给滕驭的画面,便让他痛苦得紧闭双眸。她就快要属于滕驭了,不再是属于他的。不过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她一属于滕驭,他就永远都不会产生夺回她的念头,甚至连见她都不愿,这样便可以永保他不会再爱她,所有情爱又将深藏于万丈深渊中,波澜不兴。
“这样的安排很好!很好。”他极力说服自己不去吃醋。
“自喻为手段光明正大的滕驭不可能会虐待你,你可以由我手中得到自由,而我则可以获得宁静,这何尝不是件好事。”他得用嫁凤扬袖的心情来面对她的出嫁,这样他就不会再觉得难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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