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女虽痛得眉头紧锁,扁嘴如鸭,但就是不肯招实话,瞧她原就满脸污泥的脸蛋,此时因痛,脸皮已纠得像条被捏皱的黑布,更看不清五官是长得什么德行了。
当老人家又高举右手掌,一个箭步欲打在霞女的后脑勺时,突然被凌空给接住了。
“霞老爹,请别再责备霞女,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这点我可以作证。”赛夏终是出言相劝,同时转身回头向霞女眨了一眼,似乎另有含意。
霞女则娇嗔道:“还以为你变哑了,这会儿才挺身说话。”看来他是故意等她被打得差不多,看完热闹满意了,才出言相护。哼,这个阴险的小子,她霞女向来是有仇必报的,等着瞧吧!
霞女忍着痛用最后一丝力气朝他扮鬼脸,以示抗议。
听见赛夏的作证,老人家这才放过霞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有客远来,还不快去煮饭。”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他随即恢复一张温和的慈祥容貌,拱手请赛夏入内歇坐。“这些年闹灾荒,使得远近这几座山林起了不少盗匪,你一个生意人出门在外,要多加小心。唉,在上者,只管扩充国土的版图,征战连年,全不顾民间疾苦,听说战事已打到邻近的城邦了,真是苦了天下黎民……”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说着。
“又在说朝廷的事了,谁苦呀,当你女儿最苦了,打小就有一顿没一顿的,才会长不成女人样,被人家误认为‘小胸台’,唉,我看我还是去认鸟作父好了!起码,还可图个饱食终日。”她尾随在后,叨叨地念着。
老人家回头低吼。“放肆!居然敢拿堂堂的御前侍卫总领跟一只小母鸟相提并论,你该当何罪?”他吹胡子瞪眼睛的可怖凶相,也许吓得破别人的胆子,但对于从小就看着那张不得志的凶脸长大的霞女而言,早已见怪不怪了。
“又来了,爹爹,好汉不提当年勇,什么御前侍卫?那已经是十六年前的事了,只可惜那时候我还太小,对于那种丰衣足食的享受一点记忆也没有,等到你解甲归田了,我才慢慢长了记性,谁知道,正好赶上兵荒马乱的苦日子啊!爹,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解什么甲归什么田嘛!”她也不想去煮饭了,反正也没米可炊,于是一边趴在地上和成排成列小蚂蚁玩了起来。
十六岁的她,像个长不大的顽童,心思简单得只知玩耍吃饭。
霞老爹仰天长叹。“丫头啊,你当然不懂,乱世莫当官。”自从她娘病逝后,朝廷之中小丑跳梁,好人充斥,他早就看透了,一心只想带着女儿归隐山林,不想再过问朝廷之事。
一家两口,初来到景色秀丽的山谷小村时,霞老爷凭借一身铁打出来的硬朗身子及好武艺,想在山村里开武馆谋生,只是学徒时有时无,所收的束修常不够糊口,又碰上兵荒马乱连年旱灾,只有靠打猎维生。
但霞老爷毕竟年老体衰了,经年累月的粮食不继后,难免贫病交加,更不能招徒弟谋生,才会把个俏丽的女丫头片子,养得瘦干如柴,粗言粗语,衣破发污,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他看了都心疼。
赛夏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有了盘算。
“霞老爷,如果你不弃嫌的话,请收我为徒,这个玉佩就当做奉给你的束条。”他掏出翠绿晶莹的玉佩,这个小东西也许暂时可解他们的困境吧。
霞老爹面露迟疑,不敢接受这么贵重的礼。“这……”
“爹,别这呀那的,就这么说定了,走,咱们先拿这玉佩去找王老伯换银两买肉包子吃呀!”一讲到吃,霞女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她拉着迷糊不解的赛夏又向马那儿走去,打算先饱餐一顿,这才是现下最要紧的。
???
楼兰王国素来以珠宝闻名遐迩,由于得天独厚的地下宝矿,使得境内的富有人家比比皆是,全国上下找不到一个穷人或乞丐,这是楼兰王国最大的骄做。
金碧辉煌的王宫里,铺饰本国最质纯精良的宝石,将整个宫殿妆点得美轮美奂、如梦如幻,每逢日正当中,阳光直射,王宫一片光芒万丈,彷如一幢会发光发亮的建筑物。
宫殿里,三步一兵,五步一哨,庄严肃穆的氛围,连说话也得轻声细语。
突地,一大声呼喊,自远而近——
“世王、世后,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小公主米叶喳喳呼呼地冲到正殿来,满脸惊慌失措。
楼兰国王清闲优雅地品尝着手中的清茗,无暇顾及米叶的气喘如牛。
倒是母后心疼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得一脸青绿,像给什么东西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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