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请赐教(19)

2025-10-06 评论


雀儿这才意识到天色转阴。「是……想必……」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连忙镇了下心神后才道:「想必我也吓到大人了。」

「比起妳来,倒下算什么。」上亭子时就发现她不安地动来动去,眉头紧皱,他猜想她是在作噩梦,所以才会出声想叫醒她。唤了几声后她都没反应,他才轻碰了下她的肩膀,想将她摇醒,没想到她就整个人惊醒过来,看着他的样子彷佛看到鬼,连额上都冒出了冷汗。

一没……没什么。」她从石椅上起身,体内还残留着惊吓、恐惧及在他面前失态的困窘,她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时,雨却开始落下。

「下雨了。」翟炯仪望向亭外,话锋一转:「妳常作噩梦吗?」

他忽然转了话题让她愣了下。「不,不常。」她低语。

他将目光移回她身上。「什么?」

「我不常作噩梦。」她又重复一次,这回放大了音量。

「因为尸体的关系吗?」

她吓了一跳。「什么……什么尸体?」

他看着惊愕的眼神,缓缓说道:「王海的尸体。」

她恍然大悟,原想否认的言词在唇边忽地一转。「我想是吧!」

「这件案子妳别插手了--」

「为什么?」她蹙下眉心,莫非她刚说的话让他误解了,她立即又说道:「我不怕看到尸体。」

他没说话,微偏了下头,似在思考。

「如果雀儿真的觉得不堪负荷,会自动退出。」

他沉默地看着她,一会儿才道:「好吧!」

她松口气。「谢大人。」

「坐吧!」他在桌旁的石凳上坐下。「这雨还得下一阵子。」

雀儿迟疑了会儿,雨下得并不大,她很想冒雨离开,可想到如此作法实在不礼貌,只好在靠着栏杆的长椅上坐下。

翟炯仪泛起笑。「妳自小就在井阳长大的吗?」他先挑个平常的话题。

雀儿低头瞧着放在膝上的手。「我小时候住在杭州。」

「那怎么会……」

「因为家中出了点事情,所以父亲到湖南投靠友人。」她简短地解释。

「没再回去过吗?」他又问。

「没有。」她转个话题。「大人的笛吹得很好,不知是否能请大人吹奏一曲?」

翟炯仪接受她不想再谈的暗示,点头为她吹奏一曲轻快的乐曲,雀儿漾出笑,细细聆听这悦耳的声音。当她听见翟炯仪以竹笛模仿鸟儿的叫声时,不由抬起头来绽出笑靥。

她可以听见在雨声之外,有几只鸟儿像在应和似的,见她露出笑颜,翟炯仪好玩地开始以竹笛模仿各种鸟儿的叫声。

雀儿笑出声。「倒不知竹笛还能做这样的事。」

他微微一笑。「很多乐器都能模仿各种声音。」她开心的笑靥让他的心情也愉快起来。

「也是。」她点头。「在井阳雀儿有个街坊邻居很会拉胡琴,他能拉琴模仿人说话的声音,还能学猫叫。」

「妳有学过任何乐器吗?」

雀儿点头。「小时候学过古琴,可我没这天分,弹得不好。」

「妳有兄弟姊妹吗?」

「没有。」她转开头望着亭外的雨。「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

「晌午了。对于王海被杀一事,妳有什么看法?」他看得出她想离开,于是故意以公事留住她。

「雀儿有一些想法,不过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顿了下后,继续说道:「只是觉得有几件事很奇怪,大人可曾注意到王海的手指?」

他点头。「他的手指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井里的青苔。」

雀儿颔首。「是,如果他是让人推下井,应该会挣扎才对。」

就在两人讨论案情之时,不远伫立着一抹身影,她拿着伞,静静的站在一旁,眉心拧着,过了许久,才慢慢走开。翟炯仪在木门发出响声时醒了过来,他立刻坐起身,听见瓦上传来雨声,漆黑的室内让他看下见东西。他下床点燃油灯,拉开门上的木闩,瞧见翟启允半湿的站在门外。

翟启允一边进屋、一边喘气。「我以为你没听见我的声音,正想回房。」

「我以为你明天才回来。」翟炯仪关上门,将湿冷的风挡在外头。

「本来是打算明天才回来,不过……」他喘口气。

「发生什么事?」翟炯仪锐利地看他一眼,如果不是万分紧急,他不会连夜赶回来。

「事情很糟,二哥。」

「有多糟?」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冷硬起来。

翟启允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事情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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