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净想这些让自个儿烦恼,会有谁欺负我?」桑雀儿仍是带着笑。「爹不是说过吗?不管眼前的事多混乱,一次只解决一件事,不要贪心、不要心急、不要庸人自扰。」
倪昌愣了下,随即露出笑。「是啊!我是讲过这话,平常都是我在安慰人,没想到今天却轮到妳来安慰我。」
「我去端些东西──」
「雀儿,」他打断她的话。「我知道官府需要像妳这样的人,可是相对来说妳也容易陷入危险,还记得一年前发生的事吗?妳的头被敲了一下,差点连命都没有──」
「爹,」她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您担心我,我会小心的。」
「没人在妳身边保护妳,我如何安得下心。」他忧心地看着她。「答应我,在官府最多再待一年,就找个人嫁了。」
「爹──」
「答应我。」他紧握她的手腕。
「好。」雀儿颔首。「您别激动。」
他终于安心地露出笑。「我肚子有些饿了。」
「我这就去煮些粥。」她立刻道。
她一走出房,倪昌便安心地合上双眼。清风自窗外吹入,烛火摇曳,他彷佛听见小时候打陀螺、陀螺掉在地上的声音,他看着陀螺转得飞快,而后慢慢减速,愈转愈慢、愈转愈慢……终至静止……三年后。
「咳……咳……」翟炯仪眨眨眼,喉咙烧痒地咳着,才睁开眼就见一张脸贴着他,放大的五官让他吓了一大跳。
「雀儿,他在睡觉。」
翟炯仪瞧着男子转头说了句,他顺着他的目光仰头瞧见一个女子站在几呎外,牵着一头驴子,头上戴着垂纱的斗笠,一身浅蓝的衣裳映着蓝天,微风吹起她的裙角,露出一截白皙的腿肚,翟炯仪立刻移开视线,不敢稍作停留。
他从地上站起,身体摇晃了下,宿醉的头痛让他呻吟一声,他按了按太阳穴,觉得头彷佛快要爆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睡觉?」
翟炯仪试图忽略头部传来的抽痛,双眼定在眼前的男子身上。他是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翟炯仪顿了下,忽然觉得有丝怪异,他的外表看起来应该有二十出头,可他的眼神与五官在说话时……很不搭调,像孩童似的。
「在河边睡觉会感冒。」男子开朗地笑着。
「明基,该走了。」
女子有着清脆好听的声音,翟炯仪不由自主地望向她。
「好。」明基立刻跑到雀儿身边,轻松将她抱上驴背侧坐着。
翟炯仪往前走,眼前忽然晕眩起来,他踉跄地往前倒。
「明基,快……」雀儿话未说完,就见男子啪一声摔在地上。
明基转过头,惊呼一声。「跌倒了。」他赶紧将翟炯仪扶起。
翟炯仪轻咳两声,虚弱道:「真糟糕,好像发烧了。」他现在全身无力。
「我看。」明基将手掌放到他额上。「啊,烫烫的。」
雀儿自驴背上跳下,对明基说道:「把他扶上来。」
「好。」明基将他往前带。
「给你们添麻烦了。」翟炯仪愧疚道,他昨天实在不该喝那么多酒的。
「麻烦、麻烦。」明基一边重复他的话,一边将他扛上驴背。
「公子住城里吗?」
「是,麻烦姑娘送我进城,烦劳了。」翟炯仪客气地说着,依他现在的模样,怕是走不回去。
雀儿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点了点头,这儿离城不算远,大约再走个一刻钟便到城门了,送他一程应该没关系。况且现在天才刚亮,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总不好将他丢在这儿,他脸上带着病容,还是快将他送回去看大夫才是。
「走吧。」雀儿对明基说了句。
「走啰。」明基高兴地喊了一声,拉着驴子往前走。
一路上就听见明基一会儿唱歌、一会儿高声说话,兴致来了还追着青蛙跑跳,而雀儿会在他跑远时唤住他。
翟炯仪原本直挺挺的坐在驴背上,可随着脑袋愈来愈昏沉,他的背也随之愈来愈弯,最后索性将头靠在驴颈上。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明基跑到他身边问道。
雀儿将手上的巾帕以囊袋里的泉水浸湿,将帕子交给明基,一边指示他将帕子放到公子额上。
「来,凉凉的。」明基将帕子放置在他额上,而后抓起他的左手,压在额上。「你压好。」
翟炯仪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好。」沁凉的帕子让他头脑清醒了些。「多谢小哥。」
「小哥?」明基一脸疑惑。「我是明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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