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她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永远别再醒来……
初更的梆子才刚敲过,莫煦宗终于由密探营头儿得到正确消息,证实了丁笑蝶的确落入赵封手中。
正巧这几日莫家两老到邻县洽谈生意,给了他充分的自由,可以无所顾忌救出妻子。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凝着莫煦宗彻夜未眠的憔悴疲惫脸容,暮定秋问。
自从弄来赵封金窟的平面地形图后,莫煦宗不敢浪费半点时间,反复观察着,以求以最快速、安全的方法救出妻子。
“我等不到皇上的人马到齐,你若想跟就随队。”
已经第三天了,他无法安心,不知道丁笑蝶落入赵封手上会不会受苦。
每每思及此,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抛下手边上所有的事,孤身直捣贼窟,救出他的小娘子。
但他知道,赵封不是非常人,没有万全的准备与把握,他不会贸然行动。
“啐!真没意思。”暮定秋低声啐了声,不期然的,尾角扫到一抹快速由窗前扫过的人影。“有人!”
莫煦宗快步闪至窗口,这时搁在窗台的一只黑色木匣盒引起他的注意。
犹豫片刻,他打开木匣盒,颀健身躯明显一震。
搁在雪白锦布的染血荷包,是他的小娘子第一次做给他的荷包。
蓼蓝色布料并不名贵,在跃动的烛光下,粉色绣线闪着流光,像振翅的粉蝶,隐隐骚动他的心。
他还记得当初收到那只荷包时,心里的悸动。
绣在荷包上的简单图样意义深远,代表着她与他,一针一线,密密纳进的是她对他的爱,在她为他做了一个又一个荷包,让他天天换新后,她反而把这个代表着夫妻同心的荷包收进怀里自己用。
她天真的说,他藏在内襟的荷包曾经紧贴他的心,她也得让有着沾染相公气息的荷包紧贴自己的心,两人才能永结同心。
见他脸色大变,攒眉不知想着什么,暮定秋欺近问:“怎么了?”
“那个荷包是蝶儿做的……”
目光落在搁在雪白锦布上的荷包,暮定秋的心猛地一窒。
蓼蓝色的荷包染着血,布料上隐隐可辨绣着一颗煦阳和一只粉蝶,而荷包旁搁着张纸条——
信物示诚,明日巳时,城西山神庙,以物易人。
无署名,不用多问,也知木匣盒,字条出自谁之手,而那只染血荷包让暮定秋心一寒,不敢多做揣想。
“暮……荷包染了血,是不是也代表……”
颤抖地拿起荷包,发觉里头还装有物品,那触感与大小形状,让莫煦宗心头一揪,急忙打开荷包,映入眼帘的事物令他倒抽一口气,双目圆瞠。
他料想过妻子落在赵封手上后可能发生的危险,却没想到赵封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切下她的指……
断指示诚……是警告!
若他不合作,妻子的危机便未解除。
不!他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莫煦宗握紧拳,指节发白,手中青筋毕露,内心竭力压抑着怒火,却压抑不了满腔酸楚沿颊滑下。
心如刀割!光想象妻子为他所受的折磨,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着他流下泪,暮定秋心底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放心!最差的状况到此为止。”暮定秋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
他们不会等到赵封有所行动才会跟着行动,动作快些,说不准很快就可以救出丁笑蝶了。
“不!我不能再等了。”深吸了一口气,莫煦宗沉声开口,隐着血丝的凌厉眼眸,杀气森然。
多浪费一刻,他的小娘子便会多一分危险,他不能坐视着事情发生,不希望她身上再受到一丁点伤害!
“让我跟吧。”暮定秋难得求人。
莫煦宗心乱如麻,没再拒绝。
他已确切掌握赵封金窟的位置,利用天未亮,防备松散之时混进去,对他们是最有利的状况。
确定两人将同进同退后,莫煦宗摊开赵封金窟的地形图,大略解释了下状况。
根据营里探得的状况看来,赵封金窟外有重兵驻守,每两个时辰轮守,进地道后大殿还有一队侍卫巡视,地牢石室外也有人看守。“我负责引开人,你进地牢石室找人。”
莫煦宗颔首,两人取得共识准备出发前,暮定秋突然由怀里取出一袋东西。
“什么?”
“必要时可以试试夏大夫的迷香功效如何。”
莫煦宗露出丁笑蝶被掳走后的头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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