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乙员外与甲公子两人互看一眼,顿时酒醒了不少。
「通通出去!」甄富贵双手扠腰,大吼。
这一吼,不只这两人,连年家庆与年全也都火速离开,新房的门一合上,便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甄富贵皱着眉瞪眼门口,然后不悦的拉高裙襬走回床边,伸手戳戳躺在床上的年靖春,「年靖春,你还装!笑话看够了,可以起来了。」
床上原本不胜酒力的年靖春,在听到甄富贵微含怒气的话后,睁开眼,坐起身,眼神清亮,完全不似个酒醉之人,他含笑望着她,「妳怎么知道我装醉?」
方才于酒宴上,他不停的被灌酒,虽然他千杯不一定会醉,可也受不住这样一波接一波的敬酒,因此他只好装醉被扶回来,却没想到有两个没品的人等着闹洞房,本想出手的他在察觉到娘子的愤怒后,便很大方的将机会让给她一显神威。
「你跟我拚过酒,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的底限?」她已经又疲又累,还要处理方才的闹剧,一想她便一肚子火,「我都快累死了,你还放任我被欺负!」
没有注意到自己语多撒娇的甄富贵坐在床沿,双手扶着凤冠,「你快点把我的盖头掀起来,我要把凤冠拿下来。」
「哪有娘子这般催促丈夫的?新婚之夜,娘子不都含羞带怯的等候相公么?」年靖春动作利落的下了床。
「娘子等得够久了,所以相公请快点。」要不是被爹以及万紫、千红三人联合不断的耳提面命,她早就自己掀开盖头取下凤冠了,哪还等得到年靖春进房?
年靖春拾起秤子,将甄富贵的盖头掀起,眼里映着许久未见、经过妆点的甄富贵,一触及她眸里的火气,他却笑了。
「笑什么?」甄富贵将凤冠摘下,觉得头上的重量少了一半,「呼……终于。」她总算复活了。
「妳似乎一点也不开心。」由于是大喜之日,年靖春并未戴上平日戴的纱帽,而是以红巾用可笑的方式将半边残脸遮起来。
「我本来很开心。」但是在迎亲队伍绕了两个时辰后,她再也开心不起来了,她抬头看着年靖春,一见到年靖春那好笑的模样,噗哧一声笑了。「你的纱帽呢?」
「我娘说大喜之日还戴纱帽不好,就拿红巾把我的脸包起来了。」年靖春任由甄富贵将他脸上的红巾解下,露出半边残颜。
「婆婆真贴心。」甄富贵觉得一天的疲累都在这个时候消失了。
年靖春打量甄富贵的装扮,眼底浮起一抹赞赏。
甄富贵折好红巾,放在桌上,察觉年靖春的目光,疑惑地回望,笑问:「怎么了?」
「万紫与千红应该费了不少功夫才把妳变成这样。」他知晓妻子身边有两名随侍的婢女,而她们千方百计想要将富贵变成一名大家闺秀,可惜富贵怎么也变不了,但至少,今日她的外表像个十足的当代美人,只是比较瘦。
「嗯。」甄富贵点点头,提起长及地的裙襬,小心地在年靖春面前转了一圈,让他看清她今日的盛装,「如何?」她双颊微红,黑眸晶亮,一身红衣缀着用金线绣成的图案,看来十分耀目。
「妳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年靖春故意卖关子,他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她。
甄富贵接过酒杯,迎视年靖春,不知为何心一热,连带地,脸也热了起来,「当然是实话。」
「实话是难得看妳头发如此安分。」甄富贵如他所预料地瞪着他,「假话是,虽然我们只见过几次面,但妳这次最美。」
甄富贵忍不住笑了,「果然是假话比较好听。」
「没人爱听实话的。」年靖春抬手以手背拂过她的脸颊,墨绿眼眸盈满笑意。
「我爱听呀,实话虽然不好听,可却是最实在的。」甄富贵真诚地望着年靖春,「你希望我总跟你说假话么?」
「我不是希望听到假话才娶妳的。」年靖春柔声道,见甄富贵闻言陷入沉思的模样,他一笑,轻拍她的脸颊,让她回神,「来,喝过这杯合卺酒后,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甄富贵回过神来,脸更红了,「从今而后,请多指教。」
年靖春笑而不语,微倾身饮去甄富贵杯里的酒,然后喂甄富贵喝下他杯里的酒,再轻轻吻上她的唇瓣,吻,不断地加深……
甄富贵一惊,想逃却动不了,任由年靖春亲吻着。她觉得喝下的酒好烈,烈到她全身发热,而年靖春的吻像是另一杯浓烈的醇酒,让她想一直喝一直喝,脑子里似乎有个地方麻痹了,她腿一软,娇喘着倚在年靖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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