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戒备地隐藏好自己的身形,借着枝干间的缝隙探看马车的踪影。
在离她栖身之所约六丈左右处,停着一辆双头马车,车帘紧闭,那车夫在车旁检查着什么。
不一会儿,车帘被掀开,一道高壮的身影走下车向车夫询问着什么。
那人——
是早前在云州县城大街上碰到的那一个凶狠狠的阿涪,那么车里的该是病恹恹的华服男子了。
远远地,车夫与阿涪的对话声传来:“怎么了?”
“哦,车轮陷进去了。”
“陷进去了?还能走吗?”
“我来推推看,能不能可就凭运气了……”
“可是我们家少爷……累……你试试……要不……”两人突然放低了声音,因为车帘再次被掀开了,华服男子苍白却不失俊美的脸映入上官灵罗的眼里。
“阿涪,发生了什么事?”
“少爷,没事没事,你先在车里呆着,我会弄好的……”但是,他的少爷却依然下了车。
上官灵罗皱起了眉,这人当真是个病入膏肓的人吗?好像一阵风便可将他吹倒似的那么弱不禁风。
显然阿涪拗不过自个的主子,只好回到马车内,取了件毛裘出来披在主子身上。
“少爷你在旁边坐着,车子的事交给我和车夫就行,很快……”
快吗?
上官灵罗看着两人拼了命似的用力,却徒劳无功的样子,知道是他们的车子很难单凭两人之力就可继续前行的。
但,她方才一路走来,这条道十分平坦,偶而有些小坑小洼的,他们的马车怎么会陷入一个大坑里?
显然,有人也想到了,“阿涪,记得我们上回走过,路上并没出现什么问题。”
“这倒是,少爷,莫不是有人故意弄个坑来……”
阿涪突然变了脸色,神情紧张地东张西望着,走近男子身旁,“少爷,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害我们?”
华服男子朗声笑起来,他的神态这才稍稍有了些人气,“阿涪,你可真会……”他还没有机会将话说完,几名黑衣蒙面人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上官灵罗这才一惊!
有人埋伏在四周她居然没发觉?!什么时候她的警觉性低到此等地步?若不是她长久培养起来的敏锐直觉,她能一路安全来到这里,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一边,黑衣蒙面人已经将华服男子他们三人团团围起来。车夫吓得紧挨着阿涪的身边,而那病男子却倒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
“你……咳,你们想干什么……”
上官灵罗轻轻地笑了笑。还好,他只在初时有些害怕,看着那蒙面人的神情倒是万分镇定。
“干什么?”一名黑衣人冷笑起来,仿佛华服男子说了个天大的笑话。
这人的声音有点儿耳熟,上官灵罗警觉到也许他们三人真的碰到了麻烦。现在的问题是,她是否要去帮忙。因为,那边的形势已经变成几把在夜色里发出森冷寒光的刀架在了华服男子的脖子上,将他的面色映照得更加苍白。
六个人用刀挟持着三人,剩下的看来显然是头目的人等在一边,查看过马车的一名矮个的黑衣人向他摇摇头后,这人喝道:“说,你的同伙呢?”
同伙?
华服男子和上官灵罗一样,眼睛里写满问号。
“什么……什么同伙?”阿涪哆嗦着问。
“你最好乖乖地说老实话,不然……哼!”一把刀往前送了送,吓得阿涪立刻闭上眼。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华服男子镇定地说。
眼神望上官灵罗隐身的方向瞟了眼,随即盯看住为首的黑衣人。
“不知道?!”
阴狠的声音没有划开华服男子颈项来得更让人害怕,阿涪已经惊吓地叫起来:“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们家少爷……”黑衣人一拳上来阻止了他的喊叫。
上官灵罗随即明白他们口中的同伙是谁——正是她。
打昏阿涪的手法她白天才见过,是那位县太爷公子手下的李不用所用的招式。而听那熟悉的声音,此刻为首的黑衣人便是那李不用了。
他们的目标是她吗?华服男子为明哲保身,自该澄清才是。虽然她不认为那伙人会放过他。
第二道血痕好似仍然未能使华服男子明白所谓的同伙是何人。
上官灵罗屏息注意着那边的情形,却没注意到——
“老大,你看!”一名黑衣人的手直指上官灵罗的藏身之处的大树。
她低头一看,披风无辜地躺在树下。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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