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怒了吗?(20)

2025-10-06 评论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认定孩子就是麻烦,那女人偏不信,这么冷的天还不快去窝在床上,却这般糟蹋自己。

他熄了灯,上床就寝,闭了一会儿眼,听到三更的更鼓敲起了,他张开眼,再往那扇窗看去。

那窗纸上还是晕黄的,表示那耳房的灯还亮着。

那女人到底在做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她那么娇小,扛着七个弟妹的生计,白天又要伺候他,应该要好好顾着自己的身子,不该熬夜啊……

宝康怔了一下。

等等,他在为她担心吗?

不该,他随即转了念头,想到她是他的侍女,她应该要以他为重心,他为她的工作能力感到质疑、担忧,也是应该的。

最后,宝康忍不住,披衣而起,悄悄地来到那间小耳室。

那小耳室为了排出烧炭的废气,窗总是半开的,宝康便朝里面觑着。

他看到招娣还坐在桌前,拿着针线,与那件小衣奋战。

照她刚刚的说法,那件小衣应该是要给他的。

可她为何要替他缝小衣?

“姐,你怎么还没睡啊?”这时,招娣的大弟任子醒了,下了炕,倒水喝。

“啊,任子,你醒了正好,来,穿一下这件衣服。”任子乖乖地换了衣服,这小衣穿在他身上刚刚好,招娣很满意。

“姐,这要给谁的?”

“给一个不爱穿衣服的小孩。”招娣嘻嘻笑,帮大弟脱下衣服后,很珍惜地摺叠好,再放到一旁摊平的包袱巾上。“天气很冷,他不可以没穿衣服,我怕他惹风邪。”

接着,招娣又准备了一包兽糖,袋花琉璃、两组沙包、几条红棉绳,放进包袱里。

“还有什么没带呢……啊!对了,任子。”招娣向她大弟伸出手。“你那颗牡丹花琉璃给我。”

任子哀叫。“不要,我很喜欢那颗。”

“那你要跟我比纸牌吗?”招娣摆出鸭霸的模样。“赢了就给我。”

任子一边不情愿地掏出地掏出他最喜爱的琉璃珠,那里头镶了一株艳红的硕大牡丹,还一边碎碎念。“好啦!我给,不用比,反正我也比不过姐。”

招娣好心情地摸摸他的头,接过珠子后,用红棉绳将那琉璃珠串绑成一条项链,然后宝贝似的放进包袱里。

“姐,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不懂。”任子搔搔头。“你明天踏青啊?”

“嘘!”招娣俏皮地朝她弟弟眨眨眼。“我要让一个人快乐,他对我很好,所以我要努力让他真的感到快乐。”

任子喔了一声,还是不懂,也不想理解,反正他姐姐有时就是会做些奇怪的事。

招娣也明白晚了,将包袱打理好,便吹熄灯火,抱着任子上床睡觉。

四周的漆黑笼罩住房外的宝康。

可他的心里,还留有那块温暖的晕黄。

他想起这女孩,第一次在晒衣场见到全身光裸的他时,有多么震惊,她急着用那脏衣裹他,无论他怎么反抗,她都不妥协,就怕他惹上风邪。

今天那场闹剧也是,她只顾着温暖他,全然忘了自己。

或许真的很怕他冷着,她说什么都要熬夜替他准备一套孩子的衣裳。

那急切的样子,好像他是她心头上的一块肉。

而他,却是那个当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冷冷地推开她的人。

那是你家的事。

他的身子一颤,由衷希望她忘掉那样的自己。

我要让一个人快乐,他对我很好,所以我要努力让他真的感到快乐。

想到刚刚偷听到的对话,他又笑了。

或许,她忘了也说不定。

这个家伙不管是笑还是生气,都像孩子一样天真啊。

噙着一抹真正打从心底满足的笑,他慢步走回他的屋子。

让她带着孩子,留在他身边,可能的他今年所做的最好的决定。

隔日一早,宝康便已着好端庄得体的藏青窄袖素袍,坐上马车。

可当主人是他,现在却在等候着他的小女仆,思及此,他面色如土。

“招娣,你快些,当家要出门了!”传察急得朝宅里大吼。

“你别吼她,传叔。”宝康斜着嘴角。“我就看她要摸到什么时候。”

昨晚,他是抱着满足的笑意入睡的,还想,让她留在身边,是他今年所做的最好的决定。

现在看来,这个结语打得太早了。

只要一想到她总以她的弟妹为优先,他就很不高兴。

“当家,不如今天我陪您去吧!”传察担心地说:“毕竟是顺大行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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