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是长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叶展骐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握紧双拳。
“她骂我是贱胚、贱丫头。”杜芸青冷然道。
叶展骐顿住,责备的话含在嘴里,慢慢吞回肚里。
唉!他奶奶的刻薄是出了名的,他想象得出人轻言微的小青处境也不好过。
就是因为这样的出身与过去的苦日子,才让她自卑得想扮小姐,还老是把真实与想象混在一起吗?
这么一想,对她的心疼无止尽地在心里泛滥成灾。“你不是贱胚、贱丫头。”他绕到她身后,轻柔地将她拥进怀里。“你是我的女人。”
他这样抱着她好温柔,他说这种话好贴心,他对她真的好好,杜芸青心中感动,几乎想沉醉在他男人的气息与舒服的怀抱里。
但,她终究不是他的女人。
“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吗?我不可能嫁你为妾,你死了这条心吧!”她挣扎出他的怀抱,跑离他。叶展骐气闷地大拍桌子,震得杯盘喝唧作响,真的火大了。
他真是撞邪了才会喜欢她,不但不惜花大钱为她赎身,还动了娶她为妾、长相厮守的念头。
她根本就是个不知好歹、不知感激、没心没肺,还可怜的有妄想症的可恶女人,天知道他发了什么疯竟对她掏心以待。
“你……你想做什么?”杜芸青骇然地紧扭双手。她从不曾见过他这副模样,他双眸紧瞅住她,里头燃着愠怒的火焰像要将她吞噬。
“我什么都不想做了。”如果他的诚意对待只能换来她的避之惟恐不及,他也不会再自取其辱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如你所愿。”叶展骐咬牙切齿地道,一挥袖,绷着脸转身离开。
“喂!这是什么意思?”
叶展骐脚步未停。
“喂!站住,我叫你站住,把话说清楚。”他决绝的脸色教杜芸青心慌了起来。
叶展骐的身影已遁人夜色里。
他不管她了?他要她自生自灭?或更恐怖的,他要将她赶回怜香院?
天啊!想到自己还可能有更悲惨的命运,杜芸青赶忙追了出去,一追上,便死命拉住他的衣袖不放。
“你这是在做什么?”还在气头上的叶展骐没好气地甩开她的手。
“你要把我卖回怜香院吗?”杜芸青再次拉住他的衣袖。
看她小脸布满心急和担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叶展骐霎时又心软了。
“你不要把我卖掉,这样吧!我在你们叶家为奴为婢,我一定会赚足三千两还你的,你千万不要把我卖回怜香院。”杜芸青急忙道,没发现眼前男人原本缓和的面孔再度渐渐僵硬。
叶展骐紧咬牙根、紧握双拳。这个女人,她宁愿为奴为婢,也不嫁他为妾,简直是欺他太甚。
她以为三千两是三十两吗?她穷尽一生,也赚不了这么多钱还债的。
“你说好不好?”杜芸青软语祈求,这是她能摆的最低姿态了。
“随便你。”叶展骐绷着下巴、抿紧了唇,再度甩开她的手,拂袖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杜芸青缓缓漾开灿烂的笑容。
她就快自由了,她当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赚得到三千两还他,但等地赚了第一笔工资,就可以找人帮她捎信回京城,让爹爹找得到她了。
虽然眼前一片暗黑,只有月光和周围几盏灯火将夜景照得朦胧,但这是落难后第一次,她觉得前途一片光明。黄昏,账房,叶展骐正聆听总管叶顺由各家商行汇集回来的简报。
“……少爷,今日营运的情况大致如此,这是叶记茶行及各分行的账簿和进货材料明细,这是布庄的,这是染房的。”叶顺将一叠账簿双手奉上。
叶展骐翻开第一本账簿,聚精会神地看着。
“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先下去了。”叶顺躬身告退。
“顺叔。”叶展骐叫住转身欲离去的总管,随即蹙起眉头,一脸欲言又止。
“少爷还有事吗?”叶顺暗笑着,一脸正经地问道。
“呃,就是……那个……”
“哪个?”叶顺表面上一脸困惑,暗地里已笑到快得内伤。少爷向来不是腼腆的个性,这几天来,却总是拐着弯儿询问那女孩的行踪,一天还要问上好几回,活生生就是一副情窦初开、坠入爱河的模样。
“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啊!”叶展骐气急败坏地说道。
“啊!想问小青的情况是吗?”叶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下午看起来也很好,帮忙挑水的时候,差点跌进河里不说,水洒得她满身都是,她还是有精神得很。刚刚在厨房里帮忙生火,虽然烟熏得她满脸乌漆抹黑,她却笑得像收到什么心爱的礼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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