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说好把婚约取消了。”吉祥勉强挤出个笑。
吉人闻言一惊,“取消?!为什么?”
“他原本就是为了退婚才进京的,只是事情还没办妥,就发觉有歹徒要对我不利——”吉祥苦苦一笑,又道:“他出手相救,纯粹是出自一片侠义心肠;而我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怎么能不答应退婚呢?”
“退婚总要个理由,他的理由是什么?”吉人不悦地皱起眉头。难道他嫌弃吉祥?
“呃呵呵呵——”吉蒂这时突然傻笑起来,搔搔头,又莫名其妙的伸出两只手,往吉祥两边脸颊一拧。“我亲爱的小妹妹,可怜的吉祥啊,你路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头还疼不疼?身子有没有哪里不适?要不要派人请大夫回来看看啊?”
“不用啦!”吉祥忍俊不住,噗哧一笑、
“躺下来多睡一会儿吧!”吉蒂吮了顺妹妹的头发,把她压倒在床上,才回头对吉人笑笑,“大姊,吉祥才回来,你就别忙着拷问她。”
“拷问?”吉人冷眼朝她一瞪。“我看拷问你还差不多。惠吉蒂,你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我?”吉蒂骨碌着两丸大眼,满脸无辜。“天地良心,我哪有啊!”
“爹爹……”吉祥头一偏,才发现爹爹仍然睁着发红的眼睛,依依不舍的对着她发揪心。
“都是我害了你们。”都是他,妄想赚什么黑心钱,搞得自己身败名裂,大女儿、二女儿先后为了替他还债,不得已为了聘金出嫁;小女儿还差点儿丢了性命。他根本是个罪人,根本不配当她们的爹啊!
“不是这样的,爹爹。”吉祥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咽道:“看到两盏白灯笼,我以为我真的把您克死了,求您……一定要长命百岁,不然我怎么办?您叫我怎么办?”越想越是伤心,哭得泪眼婆娑。
“乖女儿,好了,乖——”惠老爷子连忙安抚小女儿,忍不住柔声斥责,“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些没根据的命理蠢话,中听的就笑笑,不中听的就当放屁,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非要当真呢?”
“就是啊,真是固执,固执得要命。”吉蒂也凑过来,又哭又笑的骂道。
吉祥不管,扁起嘴坚持。“爹一定要长命百岁,一定要!”
“好好好。”惠老爷子叹了口气,感伤地看着她,老眼通红,眼泪又再一次夺眶而出。
有这三个女儿,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流富春嘴里哼着小曲儿,喜色洋洋的跨进门槛,手里提着一包油酥饼,见了吉祥就笑道:“小姐,要不要吃些点心?”
吉祥温婉地摇头。“流伯伯,您有什么喜事吗?”
“小姐还没听说吧?”提起这事儿,他就满心舒畅。“听说鼎鼎有名的大盗王闯刚刚被抓了,还有半年前被通缉的采花贼李卿如,杀人逃逸的胡九忠等等,近来好些个通缉要犯,统统都被逮着了。”
这么巧?吉祥听完也感到惊奇。
“这些人都被通缉好多年了,怎么突然一起被抓了呢?”
“可不是吗?”柳富春一迳的笑,脸上的纹路皱得又深又浓。
“咱们京城里最近出了一名蒙面的赏金猎手。从捕役那里听说,那人总是一大清早,拎着犯人到衙门口报到,抓来的全是恶性重大的罪犯。官爷们可乐歪了,那些刀头舔血的差事,都有不怕死的替他们干。”
“老天保佑,但愿那个人可别受伤了!”吉祥面无表情的抛了一句,便低头继续整理账簿。
“要是能把腾龙寨的顾应军也抓来,那该有多少。”柳富春喟然长叹。
“流伯伯。”她蹙眉抬起脸。
柳富春摇摇头,禁不住苦笑。“欸,这些恶贼一天不落网,我心里老觉得不踏实。”
吉祥无奈地扯出个笑。
是啊,不踏实、不自由、不安心,怕东怕西的……
她回家已过月馀,家里忽然多了几个护院,出入都要带着侍从。除了惠源堂,吉人、吉蒂的夫家,她哪儿也不准去。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何况那条毒蛇还逍遥法外,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呢!
柳富春前脚才踏进仓库,吉蒂便接着手负在背,一脚跨进门槛。
“大消息,夔山失踪了。”才进门,就穷嚷嚷。
“嗯?”吉祥循声看去,只见二姊头上扎束着马尾,黑袍劲装,背后绑着一把单刀。“二姊……”想摇头,又不敢。
这女人真是……真是惨不忍睹啊!我朝堂堂的丞相夫人,成天打扮得不男不女,二姊夫也真是好脾气,这样都不肯管束二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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