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小姐你这样自作主张,似乎不太合规矩。”在自己的大脑能够察觉之前,诗诗已经出言帮腔。说完了她才反应过来:咦?她干吗替何其说话?
“就是,你们老板在哪里?我只跟他谈。这家店老板最大嘛!”何其得到声援,有恃无恐,语气更加坚定。
闻言,迎宾小姐哼笑一声,脸仰得比天还高,“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老板的亲亲女朋友,这家店未来的老板娘!小子,你说,到底是他比较大还是我比较大?”
这下子,何其彻底绝望,无话可说。万恶的星期一,该来的总是要来。诗诗在床上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爬起来上班。没办法,她再幼稚不懂事,也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为了一头红毛而放弃自己的工作。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女性用品推销员,高不成低不就,银行里的存款绝对不超过五位数;所以,就算被上司骂死也好,被同事笑死也罢,她还是得去上班养活自己。
诗诗从衣橱里找出最显成熟的深灰色套装穿上,再往头上抹了半瓶摩丝,终于头发的卷度不再那么明显,颜色也由橘红变成暗红。她一边化妆一边安慰自己:也许今天公司恰好停电,或者郭经理正好出差了呢?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红头发了。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腮红,突然停下了手上动作,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道:“哎,怪了,昨天我是中了什么邪,为什么没让何其赔偿我的损失呢?”
昨天下午,她是和何其一起离开美发店的。何其的发型师工作只做了五个小时便宣告结束;而她——身为他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客人,则当仁不让地享受着路人的持续侧目,心里郁闷得快要发疯。
临分别时,何其给了她一张名片,诚恳地对她说:“我不是想赖账哦,可是我现在身上真的一分钱也没有。这样吧,以后你再找我,我会负责你的损失的。”
而当时她说了什么呢?她似乎故作大方地向他宣称:“我又不在乎这点钱”,还把身上仅有的二百钱塞到他手里,无限同情地说,“是我害你没了工作,这些钱就算我借给你救急用好了。”
天,她到底在做什么?普度众生吗?诗诗越想就越后悔:二百块大洋呢,她要推销多少瓶洗发水才赚得回来啊?那个何其跟她非亲非故,还害她变成一只爆炸头的火鸡,她干吗那么热心地借他钱、救济他?商诗诗啊商诗诗,看来郭天衡骂得一点都没错,你实在是蠢得可以了!
诗诗一边埋怨自己一边飞速杀到公司。如今自己的形象这么另类,她可不希望太多人看见。趁着时间尚早,公司里人不多,她偷偷滑入载货电梯中。
电梯行至11楼的销售部,铁闸打开,里面钻出一个娇小女子,头披豹纹丝巾,戴着苍蝇式大墨镜,每走一步便即回头四下张望;明明打扮得风情万种,神态举止却像个小偷。
这就是商诗诗,年满29岁却依然无比幼稚的商诗诗。她居然幼稚地相信,经过了乔装打扮以后的自己,看起来比较不那么引人注意。
她鬼鬼祟祟地溜进销售部自己的办公室,刚刚坐定,就听到一个水灵灵娇滴滴的女声从隔壁茶水间传了出来:“上星期四我约了一个美国的客户谈生意,他为人可真是慷慨啊,一开口就答应要进200箱的货,放在他们家的连锁超市里卖。他还说看在美女的面子上,以后会多介绍几个客人给我呢。”
“巧巧姐不愧是我们的销售部之花,每个月的业绩都好得没话说。”另一个女声献媚地响起。
销售部之花?诗诗听得直皱眉头。这个孙巧巧大学毕业还不到三年,根本就是销售部里菜鸟一只,哪轮得到她被人尊称为“巧巧姐”了?
“其实搞推销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需要很多专业素质的。你们看看我,又懂外语,又懂公关,这样才能拴住那些老外客户的心嘛。”孙巧巧继续道,“不像有些职员,年纪一大把了,一点进取心也没有,什么都不懂,人又幼稚,真是……唉,这样下去怎么做得好SALES……”
“幼稚”两个字如一块大石,扑通一声坠入诗诗的耳涡里;她全身毛发直立,立即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什么?幼稚?她们在说谁?是不是她?会不会是她?
“巧巧姐,听说郭经理的任职期限到下个月就满了,你这么卖力地拉客户,该不会是想……”
任职期满?听到这四个字,诗诗的神经再度绷紧。对哦,郭经理就要调职了,那她这个挂名的副理熬了这么些年,总该被“扶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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