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身侧躺下,伸手轻轻撩起她的长发,然后看着发丝似瀑布般从他指尖倾泻而下。
他已经找到最适合他的女人了,但是,他却不能拥有她。
翻了个身,流金发现自己像粽子似地蜷曲在大床的中央,吵醒她的人是云黛,如果云黛没有进来叫醒她,她应该还会再继续睡到天昏地暗。
昨晚是她来到「豹族王朝」以来睡得最安稳、最舒服的一夜,甚至因为睡得太熟了,几乎一夜无梦。
「西神竟然这样纵容妳,让妳睡他的床,还不许任何人进来吵醒妳?我就偏要进来吵醒妳,敢怎样?」
云黛把托盘往桌上用力一放,震得锅内的肉粥差点溢倒出来。
流金睡得迷迷糊糊的,没听清楚云黛在对她吼些什么,只感觉到身上有条毡毯把她捆得紧紧的,她记得昨天倒下睡着时身边并没有这条毡毯。
「妳到底起不起来?我可不想服侍妳这个奴隶!」云黛皱眉瞪向她。
流金莫名其妙地服从她的命令,急忙扯开身上的毡毯,匆匆起身下床。
「把自己先梳理干净,桌上有肉粥。」云黛冷冷地吩咐。
「好,多谢云黛姑娘。」
情势不由人,流金只能乖乖听话,只是双手都缠着白布,该怎么办好?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出神。
「西神连他自己的米都拿出来给妳煮粥,妳吃得也太好了一点吧?」云黛冷冰冰地轻哼。
流金困惑不解,一碗粥罢了,不知道云黛在计较些什么?昨天她对她的态度明明好多了,怎么现在又没好脸色了?
云黛看见她一头披散如瀑的黑发,和西神一模一样的发色,不由得一阵无名火,蓦地打开一只大柜的抽屉,拿出一把大剪刀来。
「妳做什么?」
流金被她凌厉的眼神吓住,慌乱地往后退步。
「一个奴隶不该留这样一头长发,叫人看了生厌!」
云黛冲向她,用力抓住她的头发,死命往后一扯。
「不要剪我的头发,不要──」
流金惊叫着,拼命闪躲,但是云黛比她高又比她壮,轻松就制住了她。
云黛张开手中的大剪刀,抓住她的长发仓卒一剪,虽然刀口并没有对准,但也不小心剪下了她一绺头发。
流金看见自己的头发一丝丝落在地上,心痛得迸出了眼泪。
「妳怎么可以乱剪我的头发!」她气嚷。
「我就是不喜欢妳的头发,就是想剪光它们!」
云黛又冲向她,用力揪住她的长发,力气大得几乎拔下她整把柔细青丝。
「放手啊……」
西神走进来,正好看见云黛抓住流金的头发要剪,立刻抢下云黛手中的剪刀,大声制止。
「云黛,妳在干什么?」
云黛一看见西神便松了手,但那双金棕色的眼眸仍犀利地瞪着流金。
流金看见西神出现,立刻躲到他身后寻求庇护,望着一地被云黛剪落的发丝,神情又怨又怒。
「为什么要剪流金的头发?」
西神握紧手中的剪刀,森寒地冷视着云黛。
「因为我看不顺眼!」
云黛眼神傲慢,彷佛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有什么好看不顺眼的?」他微微皱眉。
「我不准有任何人的发色和你一样!」云黛冷酷地说道。
「这么说来,妳是不是也要把流金的眼珠子挖出来才顺眼?」
西神深深看着她,勾唇浅笑。
流金错愕地瞪大眼睛。
「妳不用这样对她,她又不会永远留在这里让妳看不顺眼。」
西神对云黛说着,感叹中微带嘲讽。
「那你最好把她看紧,不然什么时候变成了瞎眼光头可别怪我。」
云黛耸耸肩,一派天真地笑着。
流金垂着惊骇的双眼,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西神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云黛,别胡闹了。妳爹有事找妳,快去吧。」
不管云黛说出多么离谱残忍的话,他都一样会对她和颜悦色,因为她的父亲就是收留他的雪豹族长老,寄人篱下,焉能不看人脸色?
「我爹找我是为了云翎公主要回来的事吗?」她一脸厌烦的神色。
「妳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好极了,你终于可以见到你朝思暮想的云翎公主了,真为你高兴。」
云黛挑眉浅笑,但眼中却半点笑意也无。
「我没有对她朝思暮想。」
好听的说法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事实上他只是服侍云翎公主的小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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