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这个意思,事实上,权弈河嗓子异常难受,已说不出话了。也不知东方名人在里面折腾多久,权弈河昏昏沉沉快要睡着时,锁一响,有人打开了大门,一股冷风灌入,刺激到了躺在沙发上的人,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弈河,你干吗躺在客厅?”崔婧换了拖鞋,好奇地来到沙发前,见他紧皱着双眉,心里没来由一缩,怯怯道:“到底怎么了?”
权弈河勉强睁眼,微微张唇,竟没出声,似乎焦灼感堵住了嗓子。
“他是让你关上门!”一声饱含敌意的嗓音回响在屋内。
崔婧吓了一跳,回头看,厨房门口走出一个面色铁青的男人——
“东方?”
东方名人上前几步,把手中端着的一碗姜汤“砰”地放在小茶几上,“哗哗”两下扯掉围裙,甩到沙发边,也不知是对崔婧,还是对权弈河,冷然地说:“不知道什么才是值得你付出的!”
“东方……”
权弈河艰难地没说完话,就被关门声阻断了视线。
“他在发什么脾气?”崔婧莫名其妙地坐了下来,手心不经意碰到了权弈河的手,被那火热的温度烫开,惊喊道,“你发烧了?”
权弈河低低地应了声。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崔婧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干吗不去医院看?吃药了没有?”
“没什么,躺躺就好。”他张开唇,苦难地吐出几个字。
“谁说没事的,烧高了会出人命的!”她去搭他的肩头,“我带你去医院。”
“别碰。”权弈河竭力推开了她,“小心传染。”
“怕什么?”她见他无精打采的模样,着急得红了眼圈,“我不过是出去一趟,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突然脑子里闪过早晨发现他出现在客厅的一幕,不禁恍然大悟,“是不是昨天怕我知道你才睡在这里?权弈河!你太过分了,我是你老婆啊,你生病告诉东方名人,却不告诉我!”
权弈河被她的这番话说得啼笑皆非,不禁又咳了起来。他的老婆不明白,不是要有人提醒,才会注意到身边的人好与不好。不过他不会说,心里清楚——崔婧的心境和当年的他一样广阔,向往更远的地方,非要勉强蜷在一个狭小的壳子里,太难。
“弈河……”崔婧扁扁嘴,望着他憔悴的脸庞,突然趴到他颈边磨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这样子让我好难受,赶快好吧!快点好我才不会别扭!”
他抬起手帮她挽起发丝,“阿婧,今天愉快吗?”
“你生病,我怎么能愉快得起来?”她嘟着唇,“我去给人家当导游,去介绍那个什么?墟,不过我说不出什么,文史、家政方面还是你们那专业的比较好,我本来打算回家咨询你的,可……你居然病了……”
“?墟?”权弈河苦笑,“那景点不是有导游吗?”
“云铭说导游都太公式化,没有自己人介绍的好。”崔婧把他扶了起来,将那碗汤端到跟前,“这是东方给你弄的汤吧,想不到他还会做家务。”
“东方是个孤儿,什么都会的。”权弈河若有所思,“云铭……是你的同事?”大概就是今天在?墟门口看到的男人吧。“嗯,那个人精力旺盛得很,工作了许久都不觉得累,还要让我一大早带他看风景,真是悠闲。”她不在意地说,一边给碗扇了扇风。
“他是你在美国的……搭档?”权弈河似乎有些印象。
“嗯!烦得很,还是我的弈河好,他那么大的人,还像个任性小孩。”崔婧搓搓鼻头,半是好笑,半是为难地扬起眉。
像孩子的人其实是你啊!
权弈河望着她,胸中郁结的痛被她的笑容一点点消去,仿佛,那本该是一场不值得烦恼的忧患——倒像他大惊小怪。
“你累了?”崔婧注意到他的异样,忙问,“要不要先喝了这汤再睡。”虽然不喜欢东方名人,但只要对她老公有好处的,她可以暂时放下成见。
权弈河勉强撑起身子,端起碗一饮而尽,“你朋友还要转?墟吗?”
崔婧把他按了下来,在额前轻吻,“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睡觉!有问题我会搞定。”
可是,他当然不希望妻子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哪个男人都不会这么大方!
崔婧从卧室里取出了褥子盖在他身上,“你放心,我不会趁着你休息的时候,去欺负那只伟大的猫,它现在正忙着和几团毛线厮杀,没有工夫理咱们。”
权弈河笑了笑,没再搭腔,径自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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