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弈河面颊绯然,似是激动似是开怀,十分复杂。
望着他难得流露出的无助表情,崔婧的心情大好,在他的颊上用力地亲了一口,“好啦,不要摆出我欺负你的样子,明明是你耍坏,还要我道歉吗?我不是冷血,既然老天爷注定要给我孩子,我怎会狠心打掉?不过,你得答应我有了孩子还是要最最疼爱我才行!”
“对不起。”权弈河咬着唇,低低地说。
“我生孩子你道歉,这算什么?”她啼笑皆非。
“不是这个。”权弈河的眼中闪着一层水泽,浓郁的酸意蹿上鼻头,“阿婧,我必须承认当年追你,有一部分原因是私心作祟,为了找挡箭牌,塑造一个我自己能接受,别人也无话可说的恰当理由,我最不愿看到段老师的遗憾,看到东方的同情……”
“娶我让你觉得有了新的责任吗?”崔婧平静地问,“是不是守着我进步、成长,会让你有同样的骄傲?”
“当然。”他异常坚定地说,“你每次的实验成功,我都有同样的欢乐,所以那时给你背蒸馏水、洗试剂瓶都算不得什么,即使你失败了,我也会让你尽情发泄。那对我而言,都是一种欣羡的感觉,不管失败还是成功,你至少可以去不断尝试。”
她吻了他的鬓角,“傻!你总说我傻,你也是的。我那时是开玩笑的,谁知道你真的会按时扛着一大桶蒸馏水送到我宿舍!”
“我愿意。”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
崔婧热泪盈眶,“傻子,你这样让我如何怪你啊?这次来韩国真的只是因为我让你重新拾起了对围棋的渴望?没有别的?”
“没……能有什么?”他闪烁其词。
“哼,你是不是怕我被婆婆责怪,扯着后腿不能安心工作?”她咬牙切齿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这种视线转移的方法很好吗?你觉得大家都怪你突然离开,转来安慰我,等我走的时候就可以心安理得?你不怕我恨你吗?我还以为你要抛妻弃猫开溜了呢。”
权弈河苦笑,“可是你没有误会我,我知道你不会的。”
“自大狂。”
权弈河转过头,低低笑,“或许吧,再伪装,我还是掩饰不了心里的渴求,喜欢就是喜欢,压抑不了,我只是不愿再压抑,也不愿你尝试被压抑的滋味,那感觉……糟透了!阿婧、阿婧、阿婧……”他一连叫了好几声,“我赢了,那一盘我赢了呢,好久没有下到这种身心都战栗的棋了……”
崔婧听得热泪盈眶,颤抖地说:“就像我在实验室里一样,有一点点小的突破,就会为外面的人多争取到一份生机!”
“你能平安回到我身边——”权弈河沙哑地吸了口气,“我已经很感激。”
“那你要不要平安回到我身边?”
“嗯?”
“接受手术。”
“好。”他干脆地答应,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顾忌。
“即使可能会有后遗症?”
“你说呢?”
两人相视一笑,万般深情都在这笑中融尽。
不怕吗?
怎么可能不怕?面对生死、面对危机的时候,怕是人的天性本能,可是,怕也要面对,不能逃避,怀着敬畏的心依然敢去拼搏,这才是勇者!
令他们相爱在一起的始作俑者(46)是谁?
正是自己——
就算对方的快乐源头是自己的痛苦,也决不后悔让对方幸福。
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以最大的勇气来承担压力,给予对方全部的快乐。
所以,他们相爱。“爸爸,你又忘了……”
权弈河转过头,凝视棋盘前女儿不悦的小脸。
“这步棋我刚才下过,你的黑子压到我的白子了!”
权弈河微微一笑,“瞧我这记性,下盲棋已经不好了,以前……”
“爸爸,不要再说‘以前’什么什么的……”小丫头噘起嘴,爬到父亲的膝上,大眼眨巴眨巴个不停,“妈妈要从美国回来了,我教给你送她的顺口溜,还记得吧?”
“嗯。”权弈河皱眉,“那个……最新版的‘三从四德’?”
“对!”小丫头的小辫子晃晃悠悠,两颗小虎牙十分可爱,“太太出门要怎么样?”
“跟从。”
“太太命令要怎么样?”
“服从。”
“太太错了要怎么样?”
“盲从。”
“太太化妆要怎么样。”
“等得。”
“太太生日要怎么样?”
“记得。”
“太太花钱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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