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君少鏖眸光一转。
“当时我心里全挂记着夕儿死去的事,根本没心思去理会他的行踪,现在仔细想,发现有太多可疑的地方了。”君少鏖说得没错,他确实是当局者迷,这么显而易见的疑点,他竟从没想过。
如果真是花寻欢救了夕儿,那就表示夕儿一定还活着。
可夕儿若没死,她怎会没来找他?
“是吗?!”微敛下眸,掩去眸中闪过的光芒,君少鏖蓦然笑了,“好了,先不谈这了,你好不容易来这一趟,走,我带你去逛逛。”他起身,打住这个话题,硬要拉着夏之煦离开。
“少鏖。”夏之煦蹙着眉,此刻的他根本没心情到外面走走。
“唉呀!大男人别拖拖拉拉的,走走走,我带你到个好地方,包准你会喜欢的。”说完,不管夏之煦答不答应,君少鏖硬拉着他走。
夜里,一座寂静的别院里,一名女子坐在亭栏上,手里抱着琵琶,手指轻轻的拨弄着,不成曲调的弦音断断续续的响着。
女子螓首轻靠在背后的墙柱,眸子看着夜空中的明月,淡淡的绿在眸中荡着,与那片银白互相照映。
“在房里找不到你,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一名紫衣女子自前方走来,噘起嘴,没好气的看着她。
女子微微一笑,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她,“有事?”绿眸灿亮亮的,雪白的脸庞在月光的照射下,看来是那般的剔透。
“大姐,你不会忘了你待会要到前厅去表演吧!”倾城的丽颜在月光下隐现,同为寻欢阁的四大花魁,紫衣女子的美貌堪称四魁之冠。
申落纭拿过她手上的琵琶,“快去换件衣服,快来不及了。”
韩夕儿微扬眉,不解的看向她,“怎么?又不是第一次让那些男人等,怎么你这次这么紧张?”
“哪有?”申落纭吐吐舌,“我只是不爱见你这模样,郁郁闷闷的,夕,你又想到以前的事啦?!”她轻声问着。
“你有时间管我,不如去管管你的豹子,小心他被屋里那群女人给吃了。”韩夕儿扬眉,睨了她一眼,她转开话题,摆明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那一夜要不是花寻欢救了她,她早死在那场大火里了,等她醒来,花寻欢问她要不要回慕云庄,她拒绝了。
她宁愿留在寻欢阁,也不要看到他,还有那朵做作的荷花。
“才不会呢,她们才没那本事吃掉我的豹子呢!”骄傲的抬起头,申落纭一脸肯定。
“是唷!”瞄了她一眼,“凡事还是小心点,省得豹肉被吃走了,自己还傻傻的毫不知情。”她恶意捉弄着。
“夕!”听她这么一说,申落纭跺跺脚,心头有点不安了起来。
韩夕儿得意的笑了,“好,不捉弄你了。”她笑着摇头。
“把琴给我吧,我到前头去了。”拿过申落纭手上的琵琶,她转身走向前方。
“喂,你不换件衣服呀!”申落纭唤着。
“不了,反正他们也看不到我,有何好换的。”韩夕儿回眸一笑,不再理会,雪白的身影缓慢的消失在银白中。
热闹的街上,大大的灯笼高高挂着,点亮了黑夜。
而此刻街上最热闹、生意最好的地方,莫过于寻欢阁了,只见身段玲珑的姑娘们向外娇笑着,弄得欲进的客人,骨头都给酥了。
夏之煦紧皱着眉,不悦的看着君少鏖,“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儿?”
“这可是城里最有名的妓院,你好不容易来到这城里,不来见识见识怎么成呢?”不顾夏之煦的拒绝,君少鏖强拉他进去。
“快点快点,今儿个的重头好戏就要上场了,待会寻欢阁的花魁会在众人面前表演,听人说,这位花魁一个月只表演一次,这弹出的乐曲、唱出的歌声,那余韵绕梁三日,让人直叹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呢!”
拉夏之煦坐下,他帮他倒了杯茶,嘴里也不住的介绍着。
“少……”夏之煦蹙着眉,刚开口要说话时,四周却突然一暗,然后一阵清亮的丝竹声响起,他一愣,转头看向前方。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
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弄笔偎人大,描花试手初。
等闲妨了锈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轻柔的歌声,幽幽渺渺,伴随着低切的琵琶声,如泣如诉的打入众人的心,直到最末一句,琵琶声渐渐消失,只留那如温玉般的歌声在空中缭绕,最后慢慢静止。
夏之煦倏地站起身,怔愣的看着前方,君少鏖不解的看着他,以为他是被这歌声给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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